藝,以搏名氣。不知為何蘇婉竟開口點明要我吟詩一首。
此時,殿內所有目光都聚焦於我,我淺笑淡然,蘇婉,你是想讓我當眾出醜嗎?
“扶柳未曾習過詩詞,恐要讓娘娘失望了。”很快洛謙已替我回絕,雖然微笑依舊,但墨瞳中已蘊含了絲絲怒意。
“哦,是嗎?”皇甫朔淡淡地說道,溫和的黑眸已經對上了洛謙的雙眼,也擋住了洛謙隱藏的怒氣:“朕在以前的年宴中好像從未見過洛夫人?”
對面的上官毅之已起身,揖道:“小女當年年幼體弱,常染風寒,故微臣聽從大夫意見,將小女寄養於江南溫暖之地。去年小女除去病根方回長安,所以未能有幸參加過年宴。”
皇甫朔平淡笑問:“洛夫人氣度不凡,寄養何家?”
上官毅之又替我搶答道:“微臣夫人之兄,江南西柳。”
江南西柳一出,殿上頓時發出竊竊私語之聲。江南西柳富可敵國,西華百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皇甫朔欣然一笑,道:“可是西湖柳畔之山莊?江南西柳豪門大家,難怪大將軍放心將女兒寄養於長安之外!”
這時,整個宴會上未出一聲的真貴妃卻開了口:“江南西柳只是一介商賈,怎及得上長安真正的世代名門。”
皇甫朔淡淡地瞧了一眼真妃,端起描金粉彩茶碗,細細地啜著茶,不再言語。
此時蘇婉卻是一聲嬌笑:“妹妹倒忘了,真姐姐才是才女啊,以前可是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倒不如請真姐姐賜教了。”
真妃道:“在座各位皆是有才之士,我又何必獻醜呢?”
蘇婉失望之極,一聲長嘆:“難道真正的才女已不復存在嗎?”
京城雙姝眾人皆知,蘇婉擅長歌舞,歌若天籟,舞似飛仙。蘇寧則尤擅詩詞,曾經是名動一時的天下第一才女。此時蘇婉藉機提出作詩,分明是要讓眾人憶起蘇寧,來以此打擊長期不得寵的真妃。
是可忍,孰不可忍!
蘇婉你既已挑起戰火,就要承擔後果。
心中雖怒,但我仍是緩慢優雅起身,嫣然一笑,清聲道:“扶柳不才,卻也略讀過幾本書。只不過時間倉促,想出一句,還望娘娘可以補全下一句。”
蘇婉望了我一眼,啟口道:“願聞其詳。”
京城雙姝,色藝雙絕。雖說蘇婉不及蘇寧,但在詩詞方面也有一些造詣。
只是,我豈是一盞省油的燈!
我眼波流轉,淺淺一笑,吟道:“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蘇婉賞雪,真妃弄梅。
我要說的就是,你,蘇婉貌美如雪勝梅三分,可你就是差真妃一段氣度,一絲溫柔,是永遠也爭不上真妃的。
頃刻間翠微殿內一片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傾注於我,或讚歎,或驚訝,或關心,或怨恨。
我不為所動,仍傲然一身,靜靜地立於殿上,淡看四周風起雲湧。
嫣然含笑望著蘇婉,看著她臉上的胭脂色一點點地轉為蒼白,嬌唇輕顫,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這千古絕句豈是你蘇婉可以對上的!
殿內長時間的如一潭死水般沉寂。
“哈哈……”一陣爽朗笑聲打破一泓沉潭,若說此時殿內還有誰敢笑出聲,那也只能是當朝天子了。皇甫朔的深眸凝視於我,平淡的目光帶著一絲探究,笑道:“好詩!難得的絕句!如此深遠的意境,怕是在場的各位王侯公子文豪才女都無法續對了。洛夫人,端得好文采!”
我低眸淺笑,不卑不亢道:“皇上繆讚了,扶柳不敢當。”
說罷,輕揮如雲寬袖,行禮,優雅坐下。
很快,翠微殿中又恢復一片歌舞昇平。
在舞女飛旋的玫紅輕紗長袖中,我對上了哥含著深沉笑意的眸,然後哥勾動薄唇一笑,又舉起一盅合歡釀,仰脖,一飲而盡,幾滴醇酒淌下,浸透白衫,形若紅梅。
紙醉金迷的豪華皇家宴會,有人喜歡它的奢靡,也有人厭惡它的浮華。
翠微殿白玉階上的真妃輕輕起身,向皇甫朔躬身行禮,緩步退出殿外。真妃是如此安靜淡寧之人,她的悄然退宴幾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輕拉一下洛謙的衣袖,我臉露倦態,低聲道:“這裡太鬧,我到殿外靜一下。”
洛謙從我吟詩後便一言不發,只是一直微微笑著,細細品嚐西州合歡釀。這時方轉過頭,如潭深眸盯著我的眼,柔聲道:“嗯,扶柳,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