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就代表著他怒到了極點。
這一怒一笑的,牧杉只覺屋子裡忽地陰風陣陣,那笑容也陰陽怪氣的,使得他剛剛被外頭那女子含羞一笑弄出來的汗毛才撫平,這一瞬間又立了起來,手背上都起了層疙瘩,他低聲應了,往門外走出,便見著腳底下飄著王爺剛撕碎的那封信,上面有兩個清秀小楷:相思……
咦,怎麼回事,這不挺好的麼?有女子上門鴻雁傳書自述相思之情?
王爺那表情什麼意思,興奮激動?不太像啊?還有點兒想要殺人?
哎,這九王爺的脾氣越來越喜怒難辯了。
喜歡得愛恨交加?
他一走出去,才來到長廊上,就遇上了迎面走過來的侍衛長顧海,行禮之後,顧海看了看他的表情:“怎麼了,牧杉,有事?”
牧杉皺著眉頭:“有個女人,想見王爺,我這不去領她進來。”
顧海道:“領進來便領進來罷,怎麼你的表情像吃了屎?”
牧杉嘆了口氣:“顧頭領,王爺的脾氣我有點兒摸不透。”
顧海眼皮子倏地一跳:“你說是一個女人?長得怎麼樣?”
牧杉道:“你剛剛進府門時沒見著,一輛青油馬車?那女子麼,美雖美了,但那雙眼最奪目,帶點兒笑意,又帶點兒冷意……笑的時候也很清冷,就象隆冬之季的梅花……說不出那感覺。”
顧海垂下了眼,向他拱了拱手:“牧杉,我勸你啊,這是我的建議,聽不聽由你……領了那女子進門之後,馬上有多遠走多遠……最好調去在街上巡邏的差事,別讓王爺這幾日見到你!”
牧杉嚇了一跳:“顧頭領,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抬頭一看,顧海沒答……走得遠了,一眨眼便不見了蹤影。
他這是避得比我還快?
牧杉領著王芷兒主僕倆往府衙角門走了進去,因是女眷,他便帶她們走的避靜小路,避過了那些進出的衙差官吏,邊走邊向王芷兒解釋:“小姐,咱們這府衙,王爺平日裡不會常來,凡有大事發生,他才會前來坐鎮,這中南院麼,是他辦公休憩的地方,一般閒雜人等不得打擾,就是刑部尚書劉大人來,不得通傳,咱們王爺也是不見的。”
王芷兒似笑非笑:“這位差大哥,您額頭有汗啊,擦擦吧……您放心,王爺不會怪罪於你的,還會賞你。”
牧杉一點兒都不相信,悔得腸子都斷了,向王芷兒道:“姑娘,您就別用話來擠兌我了,進去之後,好好兒說話,別惹得王爺發怒……啊……”他手一擺,“前邊就是王爺的所住的中南院,姑娘,您去吧。”
王芷兒點了點頭,一抬頭,就只見到了牧杉的背影了,跑得可真快,回頭,感覺身邊衣服索索直響,一看,青桃臉青唇白的,直髮抖:“小小小姐,奴婢從來沒來到這地方,腿直哆嗦。”
“行了,你就守在外邊。”
青桃看了看守在門邊表情嚴肅的兩位身戴佩劍的侍衛,答:“我還是跟著小姐的好。”
王芷兒邁步進常,一眼就望見了地上的碎紙屑兒,順便一抬頭,也望見了案臺上端坐如鐘,拿著本公文看著的李迥,卻仿若沒見,上前行禮:“民女見過九王爺。”
沒有答話,也沒有聽到平身的聲音,只聽見嘩嘩的翻書聲。
這是要晾著她了?
王芷兒很直接站直了身子,微微地笑,好奇地問:“九王爺,看什麼呢?冊子拿倒了,您的眼,倒長著的麼?……”
青桃的腿一軟,差點直接坐在地上,扶著門框才站直了身子。
門口傳來了兵器相擊之聲,有一時間的慌亂,轉瞬又恢復了原樣。
“啪”地一聲,那公文放下了,李迥抬起眼來,冷冷地道:“來人啊,把這個……”
王芷兒不緊不慢地截住:“王爺,紅豆生南國,這首詩好麼?”
“來人啊,倒杯茶來!”李迥咧開嘴笑,將手託在下巴上,丹鳳眼風流無限,“王小姐遠道而來,本王這裡沒什麼好茶,要委屈王小姐了。”
青桃的腿更軟了,她不敢抬頭看,也感覺王爺的笑聲聽起來有點兒讓人毛骨悚然。
王芷兒回頭望了青桃一眼:“你還是在外邊站著吧。”
青桃奪路就往門外跑了去,太可怕了……這兩人。
李迥冷冷地盯著她,盯著她嬌美的容顏,一瞬不瞬,王芷兒和他面對面而立,含著微笑,半仰著頭,一點兒也沒躲。
“為了令大哥而來的吧?”李迥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