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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性子嚴正,最聽不得這類信口雌黃的話,又恨又惱之際就要上前分辨,被阿嬌翁主一把攔住。

館陶翁主阿嬌向前半步,輕聲問道:“殿下何處來?”

劉榮稍稍一怔,邊安撫女兒邊回答他從父皇那裡過來,正打算去祖母那裡請安,經過這裡。

‘奇怪!從皇帝舅舅處到祖母的住所?可這裡並不是必經之地啊!’

明知有假,卻故作不知,阿嬌只按著禮節稍加寒暄,就客客氣氣地申請告退。

可沒想到小丫頭還不依不饒了,

一手摟著父親的脖子,一手指著阿嬌翁主踢著兩條小胖腿尖叫:“阿父,阿父,此女惡甚,擒之,擒之!”

劉榮好尷尬。他帶來的那些太子宮的屬官和內官都快抬不起頭了。

反倒是被指著的館陶翁主阿嬌一派平靜,完美表現出宮廷禮儀所要求的應有舉止和態度,從容不迫地看著帝國儲君。彷彿這只是一次最普通最平常不過的偶遇,彷彿所有的糾紛和爭吵並不存在——彷彿某個大喊大叫的童音只不過和遙遠密林後偶爾響起的禽鳴獸叫一般,是完全不需要關注的陪襯噪音。

劉榮畢竟不是傻的,自然知道自家寶貝千金的脾氣,更何況表妹衣服上的汙跡赫赫然就在眼皮子底下呢。

“阿寶,不可!”輕輕打一下,讓小傢伙安分些,劉榮用十分抱歉的語氣說道:“阿嬌,阿寶年幼……”

‘是啊,年幼嘛!做了任何事都能被原諒,誰都不該計較。’

館陶長公主的女兒客套地微笑著微笑著,敷衍上兩句,再度要求告退——她可不想穿著髒衣服在人前呆那麼久,丟臉透頂!

慄太子劉榮的目光在表妹原本雪樣潔白的織錦曲裾上停留片刻,臉皮微微發紅,禮貌地抱著女兒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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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林苑,館陶翁主臥房的外間。

魯女官抱著剛換下來的曲裾袍心疼得直搖頭。這件白色織錦曲裾是竇太后賞賜的上巳節服飾中的一套,今天還是頭一回穿,沒想到就給個小破孩交代了——汙漬那麼明顯,根本沒法清理。

阿嬌張開手臂,由端木女官和甄宮女給自己換衣裳,聽了魯女官的埋怨,冷冷地一笑:“阿魯,人貴在知足!”

只損失了件衣裳,就知足吧!

若是被那雙小爪子撕扯到臉上身上,皮開肉綻的,才叫好看呢!

“翁主……此言、此言?”

魯女被血淋淋的假設嚇到了,過了好一會才吶吶地問:不至於如此吧?皇太子那麼溫文爾雅,應該會好好管教女兒的。

“殿……下?吚!”

示意王女官去拿嵌紅珊瑚的帶鉤,阿嬌翁主淡淡地和女官們爆料:聽說,一次楚王后晁氏入京,由楚王太后帶著去太子宮赴宴,不知怎麼的就和這位小貴女碰上了,還發生了衝突。小丫頭衝上去扭打,晁王后一個沒防住,給抓散了髮髻不算,還撕破了耳後一塊皮,都流血了。

魯女官失聲大叫:“上帝!”

其她幾位宮女也停下了動作,呆呆看著自家女主人。

這群宮人不管原來的出身如何,自進得宮來,接觸到的內外命婦們無論長幼莫不是輕聲細語,舉止優雅,都以為貴族女性理應如此;即使出格些,頂多是過分活潑而已,實在很難想象貴女中出現阿寶這款暴力性一類。

端木女官率先問:“其後,何如?”

楚王后地位尊貴,又是宗室貴婦,冒犯了宗親,小丫頭總該挨些懲罰吧!

撇撇嘴,阿嬌翁主很反感地陳訴:其後,還能怎樣?人家太子家千金‘年幼’嘛!楚王后是成年人,怎麼能和個小孩子計較?除了吞下這個悶虧,自認倒黴,毫無辦法。

而整件事被慄太子和祖母竇太后聯手封鎖,所以,外頭知道的人很少。

這結果實在令人難以接受。

宮人們面面相覷,一時無言。

館陶翁主徑自提醒:所以,以後再看到那小魔星,趕緊繞道避開!否則,只有你們吃虧的份兒。

幾個宮娥趕忙低頭,受教。

正說著,臥房外有宦官通報,說皇太子來訪,竇皇太后讓孫女出去一會。

‘咦?’

嬌嬌翁主聽了,就是一皺眉頭,想了想問道:“殿下一人否?”

宦官隔著門答覆道:“稟翁主,一人。”

嬌嬌翁主點點頭,回答儘快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