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要給她倒上。麥家輝說:“倒白的,我跟妹子喝一杯。”
小峰倒了三分之一的白酒進去,張耽青蹙眉說:“這頓又不是你請,你省什麼酒錢?滿上。”
小峰抬眼瞧了下紀貫新的臉色,見他始終維持著淡笑,也不說什麼,這才給路瑤倒了一滿杯的白酒。
麥家輝提起酒杯,笑著看向路瑤,出聲道:“妹子,我就說咱們有緣,早晚還得坐在一張桌上。來,這杯酒哥敬你。”
麥家輝說是一杯,其實他這杯中只有四分之一的酒。他仰頭幹了,所有人都看著路瑤。路瑤依舊是一聲不吭,將酒杯拿到唇邊,頭一仰,真是生生灌進去的。
她平時幾乎不喝酒,就算想要借酒消愁,那也是喝啤酒。這白酒的味道太沖,她又喝的急,再一低頭的時候,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
明眼人看這樣子,也知道紀貫新跟路瑤之間的關係‘非比尋常’,一般這種相愛想殺的戲碼,從來都只是看著一對男女互相較勁兒,旁邊人可千萬別跟著攙和,不然回頭等人家兩個破鏡重圓,身邊挑事兒的人可就死定了。
小峰太后悔坐在路瑤身邊了,眼看著她進門先喝了兩杯酒,又是白摻紅,誰知道待會兒還要幹什麼。站起身,他聰明的說:“我去趟洗手間。”
本來這話是路瑤另一側的人想說的,被小峰給搶了先,只得暗道自己嘴慢了。
酒喝得太急,導致路瑤稍微有些耳鳴。她端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大有今天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之勢。
不就是有意灌她酒嘛,只要他心裡爽快,她無所謂。
紀貫新也從路瑤倔強的眼神中看出她心裡所想。都到了這份兒上,還跟他叫板呢?
小峰前腳剛出去,不多時,房門被敲響,侍應生推著餐車進來走菜。
各種龍蝦鮑魚螃蟹貝類,很快便擺滿了一桌子。
紀貫新微笑著說:“來都來了,一起吃吧,別說我刻薄你,讓你餓肚子。”
第六百二十三章 她賭贏了
路瑤打從進門之後說了幾句話,就再也沒出過聲。如今對上紀貫新那雙笑裡藏刀的眼睛,她只覺得後背都在涔涔的冒著冷汗。
她不止一次跟他說過。她不吃海鮮。
紀貫新知道。可是,他不信。
面前的這個女人,年紀不小。城府卻很深。他怎麼知道她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可旋轉的圓桌轉了半圈。一隻淋滿青紅黃三色辣椒的黃唇魚頭赫然出現在眼前。所有人都沒動筷子,因為紀貫新看著路瑤說:“吃點兒。我見不得你餓肚子。”
眾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到路瑤。她抬起手。拿起筷子,卻沒人知道面前的東西,於她而言跟毒藥無異。
她夾了一小塊魚肉放在盤中。遲疑了三秒鐘。乾脆一咬牙一跺腳。吃了。
紀貫新見狀,面不改色。繼續說:“不喜歡吃魚嗎?那吃個螃蟹好了,這邊的黃金蟹做的挺地道的。”
說著。他主動轉動桌子,將一大盤開了殼露出滿滿蟹黃的螃蟹對準路瑤。見她沒有馬上動筷子,還叫她旁邊的人夾給她。
薄唇一張一合,紀貫新微笑著道:“多吃點兒,吃完了什麼都好說。”
路瑤垂目看著盤中巨大的黃金蟹,只覺得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在發癢發麻。這感覺就像是怕狗的人跟一隻狼犬面對面坐著,怕鬼的人跟鬼躺在同一張床上,光是想一想都毛骨悚然。
可是,路瑤沒得選擇。今天是她主動來找他的,她都能想象得到,如果她不吃,紀貫新後面一句話一定是叫她打哪兒來回哪兒去,他看著就礙眼。
路瑤賭一把,也許紀貫新只是還在憤怒中,如果他看見她吃苦了,說不定會心軟一下。
如此想著,路瑤乾脆放下筷子,拿起旁邊專門吃蟹的勺子,舀了一滿勺蟹黃和蟹肉放進嘴裡面。她都不敢細嚼,幾乎是一咕嚕吞進去的。可饒是如此,身體微微的一抖,她知道那股過敏的感覺已經蔓延上來了。
自打小時候知道自己海鮮過敏,這麼多年,路瑤一口都不碰,因為她知道過敏之後的那種感覺,實在是生不如死。
紀貫新坐在路瑤正對面,看著她微垂著視線,動作雖快卻還不算狼狽的大口吃著。他心底在打鼓,她說海鮮過敏,如果是真話,她這就是在自殺。可如果是假話……目光一凜,他已經被她騙了好幾次了,他們總共才見過幾次面?
一隻敲成兩半的黃金蟹,很快被路瑤給吃光了。她拿起桌上的紙巾擦了擦嘴,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