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土孩子,不去外面玩也不在屋裡待著,總是坐在門口等著她哥回來,一坐就是一天,等在那,等她哥回來可以親親她,抱抱她。
趙斌曾聽鄰居說,他原本應該有一個很幸福的家庭,後來不知為何卻漸漸淪為這種艱難的地步,父親在床上躺了兩年也去世了,趙斌和他妹被表叔一家接走,叔叔一家對他們不是太好,可兄妹兩人自那起總算有一口熱乎飯吃,有乾淨的地方睡,即使寄人籬下,好歹吃飽穿暖,趙斌那時候就想,自己要趕快長大,賺了錢就帶著妹妹離開,找一個屬於他們自己的地方。
直到遇見當時那個無法無天的尹軒楊,後又結識了葉澄,繼而有了如今的生活。
葉澄對他而言不止是兄弟,朋友,更是把他從絕望之地拉上來的救命恩人,四年間,豔澀由當初那個不堪一擊的小酒吧成為現如今在24街徹底站穩腳步的賺錢營生,他們兩人共同見證經歷了這一轉變過程,期間有多少不為人知的心酸困苦只有他們知道。
由此導致他對葉澄抱有一種難以言明的深刻感情,而那人這幾年除幾個朋友外唯獨和他走的近,直到程亦陽回來,那曾經在豔澀門口對自己熟視無睹的高傲男人,以一種近乎強橫的姿態站在葉澄身邊,而一向跟他知無不言的葉澄近來卻很少和他聯絡,相較以往有些不同,像是刻意瞞著他什麼似得,這回連葉澄家裡的事自己也是聽別人說起才知道,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好像自從那個姓程的人回來後葉澄對他或者說對所有人都不再像以往那樣親近。
他嫉妒,嫉妒那個可以全天候站在葉澄身邊的人,從沒有人讓他有過這樣的感受,他不解,男人之間的友情是否可以到這種地步,又或者他對葉澄早已超出兄弟情義,誰知道呢,無論真相如何,他都不敢再往下想,葉澄那樣的人,對自己來說只適合當老闆,做兄弟,唯獨做不了情人……
他配不上那個人,至少現在的他,還不配。
銀色轎車急速行駛與高速路上,車內的男人即使表面看起來氣質內斂沉穩,卻仍舊擋不住眉宇間的稚氣,即便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卻仍舊無法擁有時光給予一個男人的成熟深沉。
——你還太嫩!
葉澄曾笑的沒心沒肺拍著他的肩說,那笑容好看到刺眼,肆無忌憚的奪走他的全部注意力。
果然,是他太嫩麼……
苦笑一聲,趙斌扭轉方向盤向遠方駛去。
五霞村內,葉澄抽著嘴角看著那一老一少一副相見恨晚的模樣面對面嘮嗑,也不知道這兩個明顯有代溝的人是怎麼聊這麼久的,望了望天,他只想快點從他師父殺人的目光中解放……
自剛才他師父大發雷霆要拍死自己已經過去了一個多鐘頭,他倒是沒被拍死,頂多是屁股捱了兩下,那肉厚也不覺得有什麼,倒是他的兩隻耳朵一直在聽這兩人嗡嗡嗡嗡的說個不停,面前的茶水換了又換,還得是自己畢恭畢敬心甘情願的伺候著。
眼見他師父面前茶水空了,葉澄屁顛屁顛跑過去倒滿又跑回自己的位置蹲著,唐老頭滿意的看了眼茶杯,又相當嫌棄的瞅了瞅一臉狗腿樣的葉澄,撇撇嘴,那個不待見呦~~
葉澄欲哭無淚,心說您老今天不是專門找程亦陽麻煩的麼,先不說四年前那傢伙一聲不吭跑了不說,現在這情況好歹他們倆要享受同等待遇吧!
為啥他坐著我蹲著他喝茶我嚥唾沫星子,師父!您這是要鬧哪樣!
葉澄動了動腿,委委屈屈的瞪了一眼程亦陽——都你的錯!誰讓你這麼直接!
程亦陽慢悠悠舉起茶杯抿了一口,看他——茶水不錯,過來喝。
葉澄白他一眼——沒看老爺子正彆扭著麼,喝個屁!
“亦陽啊,你爺爺最近怎麼樣?”唐老頭搖著蒲扇老神在在的樣子到不像生氣,就是看也不看一旁的葉澄,大有種直接無視掉的感覺。
“最近剛回來,還沒來得及回去,這不就先跟葉澄回來看您了。”
唐老頭對此還挺受用的,仔細看這孩子雖說越看越順眼,聊了幾句發現也挺對脾氣的,唯一不滿就是他怎麼一回國就把自己的乖徒弟給拐跑了呢,可這小子也叫自己一聲師父,雖說是有名無實,但好歹也算半個徒弟,向北那話怎麼說來著,什麼肥水不流外人田,自產自銷也不吃虧……
唐老頭眼皮子突然蹦了兩下,還是覺得這事不靠譜,這小子可不是個簡單的,他家橙小子那可是看上去精明實際上傻到不行,這以後要是吃了虧可沒底說理去……
唐老頭想罷擺了擺手把葉澄支走,讓他去買點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