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而當耶律乙辛回來的時候,滿場大多都是他的舊部。
耶律仁先也是個倒黴催的,好好的北院樞密使,非要到燕雲去領南院之兵打仗,還打了一個大敗仗。
皇帝就這麼看著耶律仁先受著眾人的優待,也不知心裡想著什麼,只等著眾人把耶律仁先前後安排一番之後,放開笑著開口說道:“仁先,宋人可有讓你帶什麼話語回來?”
耶律仁先連忙起身,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簡短說道:“陛下,宋人想求和。”
書信在手,皇帝看了片刻,微微皺眉,又問:“仁先,你覺得宋人求和之語,可是有詐?”
耶律仁先立馬答道:“必然有詐,臣過關口之時,親眼見得宋人鐵甲無數,精銳非常,軍械糧草之物也準備極多,還多了無數的馬匹,顯然是做好了大戰的一應準備,此搬情況下求和,其中定然有詐。”
這是耶律仁先真心所想,他甚至都不知道大同那邊的事情。
只是耶律仁先這話一出,滿場眾人面色皆變,因為耶律仁先越是說宋軍準備得多麼充分,也就代表了這場攻堅之戰多麼難打,已經打了這麼久了,那城頭之下已經死傷了好幾萬人,而今宋人依舊還有如此實力,這仗還這麼打下去,還得多少人上去死傷?
眾人麾下,這個兩三千,那個一萬多,一部一部上去消耗,還能堅持多久?如何捨得?
耶律洪基也是眉頭緊鎖,又問:“依你觀察,宋軍還有多少精銳?”
耶律仁先還認認真真回憶著,他過關口之時,是真的留了心,觀察沿路宋人的所有情況,此時嚴肅認真答道:“宋人當也有十萬之眾,古北並無大城,只有一座小小甕城,臣一路而來,所見的營帳規模,並不比咱們的小。糧食等物,更是堆得到處都是,有些甚至都來不及堆進避雨之處,就這麼堆在路邊,一看就不是求和之態,而是準備了一場持久大戰。”
宋軍還真有十萬左右,這話是不假的,只是真正堪戰之兵卻沒有這麼多,充其量在五萬之內。
耶律洪基皺眉點頭,又問:“諸位覺得宋人求和,何處有詐?”
耶律仁先興許知道該是自己表現的時候了,立馬說道:“當是想假借盟約之名,待得我軍後撤回去的時候,再出兵來追擊掩殺,如此偷襲。除此之外,宋軍倒也沒有什麼可乘之機。”
耶律洪基想得一想,說道:“頭前宋人把乙辛放回來了,此番又把仁先放回來了,宋人當真是下了血本了……”
“嗯?乙辛?乙辛怎麼了?”耶律仁先自然是不知道這些事情了。
旁邊立馬有人與他簡短說了前後之事。
耶律仁先面色大驚,口中怒罵:“草原之賊,當千刀萬剮!屠盡殺絕也不能解我大遼心中之恨。”
眾人連連點頭,此番都把敗兵之原因歸結到了那些臨陣脫逃的草原人身上,若非那些人臨陣脫逃,此時這關口也不至於這麼難攻。牽一髮而動全身,歸根結底都是乃蠻人與達密裡的人錯。
耶律仁先又問:“乙辛呢?怎不見他來議事?”
耶律仁先這一問,問得眾人有些尷尬,皇帝當面,自然不好上前再與他說,唯有都默不作聲。
“怎麼了?乙辛怎麼了?”耶律仁先開口再問。
尷尬是尷尬,但是皇帝陛下還是得說,所以他擺擺手,說道:“都是朕那個不孝子做的好事,他怒火上頭,動手把乙辛給打了,乙辛……正在養傷。”
耶律仁先卻還說道:“那稍後臣當去看看他。”
皇帝也不多言,看一眼就看一眼吧,說不定是最後一眼了。
事情還得接著議,皇帝說道:“宋人求和,想來是假的。這仗還得接著打,諸位回去各自安撫麾下人馬,明天大早,繼續攻城。”
“遵命!”
眾多軍將,面色各異,慢慢轉頭出得大帳。
這般的軍帳議事,每天都有,卻是連皇帝自己都能感受到今日氣氛與往日不同了。
頭前大軍匯聚於此時,滿場軍將,一個個義憤填膺,一個個喊打喊殺,請戰之聲不絕於耳,那時候士氣如虹,所有人都憋著一股勁,誓要重奪燕雲不可。
今日,再也沒有了喊打喊殺之聲,也沒有了昔日的氣勢,唯有一個個眉頭緊鎖,雖然不是垂頭喪氣,但是一個個都滿懷心事,憋著的那股勁頭,似乎去了不少。
皇帝看在眼裡,急在心中,卻又無可奈何。
說人心散了?倒也不至於,但是人心肯定出問題了。
第二天大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