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近三個月的身孕,你快作爹了。”
築新愣住了,她臉色頓時變成灰白,渾身緊繃的僵在原處,直到耿世徹送了劉大夫出去又進來,她還是不能反應過來,懷孕……老天,她竟懷孕了?!
耿世徹目光灼灼的凝視著她,沉痛的問:“新兒,你願意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
築新低著頭沉默不語。
耿世徹深思的望著她,慢慢的開口道:“或者,你認為我沒有資格知道。”
她抬起頭來了,然後,他們靜靜的打量著彼此,目光交融僵持了片刻,接著,她咬了咬下唇,開口了。
“世徹,你明知道你是最有資格知道一切的人,畢竟我曾經任性的答應過你的求婚。”
“任性?”耿世徹臉部肌肉跳動了一下,心幾乎在灼燒,看著她,他困難的問:“你的意思是——你根本就不喜歡我?”
“我喜歡你!我當然喜歡你!”築新一眨也不眨的瞅視著他,一雙霧濛濛的翦水雙瞳裡有無比複雜的情緒,她從喉嚨深處逸出一聲幽沉的嘆息道:“但是,不是那種喜歡,我一直將你當成好朋友、好夥伴,而不是……”
“不是愛。”他替她接了下去。
一抹深刻的痛楚飛進築新眼底, “世徹,很對不起!我並不是有意要瞞你、要欺騙你,知道嗎?在我爹孃沒有因為意外去世之前,我本來想將我那份感情永遠埋葬掉,永遠當成秘密,但是我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一把大火燒了我的家、我的一切,我……”她又嘆了口氣, “我措手不及。”
耿世徹感到疑惑了,如果說築新一直擁有著另一份這麼深刻的感情,深刻到彼此已經以身相許,那麼何以在他們相識來往的這一年中,他都未曾察覺到她的戀人是何方人物?築新的日常作息他相當清楚,莫非她與那人都是在午夜相會?
“你是說你的感情遭到原伯父、原伯母的反對,所以你只好轉而接受我的感情?”
築新苦苦的一笑,“我爹孃是否反對我跟他的感情我不知道,現在也無從得知了;至於我接受你的感情,坦白說……是為了慪氣。”
“為了氣‘他’?”耿世徹痛苦的問。
“是的。”她靜靜的看著耿世徹,說:“因為他娶了另一個女孩。”
他的心沒由來得狂跳,他似乎知道她在說些什麼了,但是……不可能,不可能的!
“你已經猜到了。”築新搖了搖頭,自我嘲解的說:“很傻是嗎?我愛他愛了那麼久,卻讓他從我手
中溜走,我想留他,卻一直留不住,直到現在也是,他仍不屬於我。“
“原揭陽?”耿世徹生硬粗嘎的問出這個名字。
她點了點頭,神情平靜已極,“是他,一直只有他。”
“你們……”耿世徹幾乎要發狂了,她一直在愛著原揭陽,而他……居然讓她受孕!
“或許你會以為我瘋了,但是……”築新又苦澀又寂寥的一笑,“世徹,揭陽不是我的親大哥,他不是我爹孃的孩子,我們之間根本沒有任何血緣關係,這是我自小就知道的,所以我好痛苦,好苦、好苦!”
於是她說了,從原揭陽被她爹孃帶回原家莊的那一刻說起,那點點滴滴的朝夕相處,那無數共同度過的酸甜苦辣,他們的歡笑、他們的成長、她的淚水、他的溫柔安慰,她的早已傾心、她的無從寄訴,一直說到汪暮虹的介入,她的痛苦難熬、他們之間的冷淡疏離和形同陌路,然後,是火燒原家莊的夜晚,廟破的以身相救……
耿世徹完全被她這一篇告白給震懾住了,他呼吸不穩定,直直的看著她,困惑又迷惘。
他不知道她心裡藏著這麼多東西,又酸、又甜、又苦。
但是她說著原揭陽的時候,是那樣的充滿了感情、充滿了坦蕩、充滿了光彩,她的笑容掛在唇邊,有種特殊的美麗和勇敢。
築新坐在床上,眼睛沒有在看他,而是落在窗外初春嫩綠的枝芽上,她的臉龐純淨如初生的嬰兒。
第十章
七天了,自從築新說出了那件隱藏許久的秘密,至今已經過了七天,耿世徹像是從逐世山莊消失了似的,整天不見蹤影。
她知道自己傷了他的心,但是她不願意再鑄成更大的錯,如果他們草率的結合,那對耿世徹來說才是真的不公平。
或許,該是她搬離逐世山莊的時候,築新幽幽的嘆了口氣,搬離逐世山莊,她又該投身到哪裡?
她已經沒有家,而原揭陽卻在遙遠的地方,他既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