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閉口,不再談。 史又村警長也說回去商量一下再決定。然後,他見大家不想再談什麼,或者說不想湊在一起談論什麼,就低頭看了看手錶,站起身,留下自己的電話號碼,說下午還要去辦件事,大家想起什麼可及時找他。 說罷,史警長就告辭了。 房間裡,留下一雙雙大眼小眼呆呆地轉不了彎。在這些大眼小眼中,除了小川和老冷,還有一雙釘子似的眼睛,像被射釘槍牢牢地釘在郎內的抽屜上,這個人,就是資料員小花。 被鎖著騎走的腳踏車 老冷以代表單位領導和他個人這個雙重身份,第一個來找史又村警長。 這是郎內案件發生後的第二日上午。 史又村警長正在警部自己的辦公室裡凝神思索,心中纏繞的疑慮像連環套,隨著口中吐出的青黛色菸圈彌散在眼前,飄飄忽忽,徘徊不去。 這時,冷副局長一拉房門,閃身走了進來。他那隻聳立在臉孔上的番石榴樣的鼻子,先於他本人大約五分之一秒,出現在史又村面前。    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沙漏街的卜語(9)
兩人依次經過親切友好的握手、寒暄、點菸以及老熟人似的彼此互稱一聲“小史”和“老冷”之後,便開門見山、長話短說地坐下來。 老冷直接進入談話主題,他先說了一句,失去郎內這樣一位愉快合作多年的老戰友非常痛心!然後,就將他昨晚經過整整一夜縝密的思索、推理和判斷的情況,和盤托出。他說,都是自己人,僅做參考吧。 老冷做出瞭如下天衣無縫的揭發: 郎內出事的前一天傍晚,我因家中有事,提前離開單位回去了。據資料員小花說,她當天下班後,沒有及時回家,她在單位的院子裡滑了一會兒旱冰,並且受了涼,以至於夜間突然發作腸胃炎,第二天上午去了醫院。那天傍晚,單位裡有人看到郎內也是很遲才離開辦公室,因為小花有事找他。當時,秘書小川不在郎內的辦公室裡,他去銀行辦事去了。也就是說,那天傍晚,小花在院子裡滑旱冰之前或者滑完之後,與郎內一起在他的辦公室裡,房間關著門。 單位裡誰都知道郎內對資料員小花情有獨鍾。表面上看,小花是個性格內向又坦直活潑的漂亮姑娘,一直還沒有結婚。他們在辦公室裡談什麼或者做了什麼,不得而知。他們走時天色已黑,最後一個離開單位的小某曾看到他們一前一後紛紛離去的背影,體態僵硬,顯得很不愉快。他們急匆匆的樣子,好像是要到哪兒去會合。 也許他們一起吃了晚飯,然後繼續不愉快的交談。以前,郎內曾幾次流露出對小花的歉疚之情,單位裡都知道,可能他曾要求或強迫小花做過什麼,這是可以理解的,男人嘛。他們推著車子,邊走邊談,依然不能達成協議。也許是小花提出要與郎內結婚,不願再這樣不清不楚下去。而郎內以早已有家為由給予拒絕。小花感到她的感情沒著沒落,無依無靠。格外委屈,傷心地哭了起來。於是,他們站住,把車子靠在路邊的牆根上。小花無奈,便強迫郎內。結果依然被他堅定地拒絕。小花被深深地刺痛。 單位裡都知道,小花一向性格莫測,晴雨無常。也許小花在一時衝動之下,從路邊揀起一塊玻璃,就朝郎內的胸口刺去。 有兩點,可以證明上述這些“也許”的肯定性: 一是,郎內的腳踏車。 郎內每天必須騎車上下班,因為他家那邊正在修路,至今不能通汽車。昨天中午,我在我辦公室視窗,望見郎內的腳踏車斜靠在單位院子裡的一扇牆垣下,小花的旱冰鞋像兩隻黑乎乎的大蟲子,丟在車輪底下。郎內是像往常一樣騎車離開單位的,現在車子不應該鎖在這兒。看來他與小花在路上停下時,肯定是鎖了車,因為鑰匙在他的衣兜裡。但是,腳踏車鎖著怎麼會被騎回單位呢? 郎內被刺中後,倒臥在地上,壓住了衣兜裡的鑰匙。小花被自己一時的衝動嚇壞了,喚了郎內幾聲,沒有回應,便沒敢上前觸碰郎內的身體。她匆匆忙忙找到他們停腳踏車的地方,於是她看見郎內的腳踏車也停在那兒。她不想留下什麼令人懷疑的東西,使人找到可以追溯的線索。所以她決定把郎內的車騎回單位。但是,車鑰匙被壓在郎內衣兜裡,而她再也不敢去碰他,急中生智,她想起了自己揹包裡的旱冰鞋。郎內的車鏈是鎖在前輪上,於是她把旱冰鞋綁在車子的前輪下。這樣,腳蹬帶動腳踏車的後輪,前輪空著不轉,由旱冰鞋代替前輪運轉,她把郎內的腳踏車騎回了單位。然後,又返回取了自己的腳踏車回家。 二是,小花的手指。 昨天中午,我看到小花的右手食指和中指纏著厚厚的紗布。如果是切菜弄傷手指,應該是左手。而且,據小花說,前天傍晚下班後,她滑旱冰受了涼,腸胃炎發作。按她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