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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們在幹什麼?!還不給本王住手!”
倆獄吏驚聞矇頭一聲喝罵,頓時嚇傻了眼,抬頭呆呆看著出現在黑屋門口的男人。男人氣場頗是強大,壓得在場的所有人呼吸不禁一洩。
皇甫俊一暗叫遭殃,怎麼會讓此人親眼撞見獄吏動刑,這可是大不敬!皇甫衝倆個獄吏罵道:“不長眼睛麼?!還不快拜見軒王!”
軒王?軒王爺!
倆獄吏嚇破了膽,猛地放開手中夾具,雙雙撲通跪地叩拜道:“拜,拜見軒王爺!”
宋慈一被放開,身子一鬆,無力頹倒在地,頭埋在雙臂間一下下倒抽冷氣,手指傳來的劇痛,十指連心果然不錯,宋慈此時疼得恨不得把十隻手指剁掉!因為劇痛,宋慈雙耳一直嗡嗡作響,聽不清周圍在說什麼,兩眼也一時發黑,渾渾沉沉,唯獨聽見一聲“軒王”,宋慈身體微微一抖。
皇甫俊一眼一花,身側的王爺如風般快速轉到那邊,兩腳狠狠踢開獄吏,俯身親自扶起頹倒在地的少年。。。。。。堂堂王爺去攙扶囚犯!皇甫很是驚訝,不僅是皇甫,連鄒遊和那隨行的親衛沈傲君也驚愣了眼。
“你沒事吧?”
一聲輕底的詢問在頭頂響起,宋慈緩緩抬起頭看,迷茫中一張深邃俊麗的容貌撞入眼底,不知不覺中多少連宋慈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愫幡然而生,朦朦朧朧,渾渾噩噩,萬千感情化作一聲囈語,似問非問,似疑非疑,叫出的一刻,恍然如夢。。。。。。“趙譽。”
“大膽!軒王的名諱怎是你可以叫的!”鄒遊喝到。
宋慈一驚,眼界和大腦清醒了大半。
“住嘴!”
趙譽不耐煩地皺眉,對鄒遊和皇甫俊一兩人大聲斥責:“你們還有臉在本王面前大吼大叫麼?!本王不是囑咐過不許用刑不許用刑,你們都當耳邊風麼?!”
“王爺——”鄒遊難以辯解他們並沒有用刑,是那兩個愚蠢之極的獄卒還沒有弄清楚就下手傷人。
“請王爺恕罪,是下官不明所以,妄用了刑法,這一切與鄒大人無關,若要論責,一切責任都由下官一人擔當。”皇甫俊一挺身而出,毫不猶豫道。
鄒遊驚詫,皇甫那傢伙吃錯藥了是不是?居然把所有罪責往自己身上攬。鄒遊急忙道:“王爺,是下官有責。下官管教獄吏不嚴,皇甫大人是臨安府的人,不是大理寺的人,大理寺內發生此事應由下官一人擔當。”
看兩名朝廷命官跪伏在地,一個個都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推,趙譽一時難以決斷。鄒遊瞥眼皇甫,“這裡是大理寺,又不是臨安府,有什麼責任也輪不到你頭上,你逞什麼強!”
“夠了!你們有完沒完!”趙譽乾脆道 :“兩個人都該辦,本王過後再收拾你們。”鄒遊和皇甫頓時垂頭噤聲,私下,皇甫又不服氣地低喃一句,“死冰塊木頭,不識好人心。。。。。。”鄒遊莫名其妙,什麼意思?
軒王?眼前這個男人居然就是大宋朝聲名遠揚權傾朝野的軒王爺!
宋慈諷刺的一笑,眼前的男人不就是在玉堂春華亭相遇過的紫衣貴公子麼?當時一句“龍駒鳳雛”猶在耳側。。。。。。電光火石之際,玉堂春那一夜的種種湧上腦海,宋慈一瞬間理清了所有事件的條理和思緒,海棠令,玉堂春,悅然客棧。。。。。。如今宋慈受過的一切罪,還有地牢中十多個無辜百姓受過的一切罪,都是眼前這個男人造成的,軒王,趙譽!
趙譽,趙譽,原來他叫趙譽,原來他就是趙譽。。。。。。宋慈無力地想,手不著痕跡地推開趙譽,嘲諷道:“小民的死與活幹你何事,軒王爺。”本以為終於見到朝朝暮暮崇拜不已的軒王爺會有何種驚喜激動,若不是因為地牢中數十個人的無情控訴,若不是因為他偏偏還有著一張酷似某人臉,若不是因為他與自己在玉堂春的驚魂相遇,宋慈還不至於如此。。。。。。痛恨他,沒錯,宋慈此時真得好恨,好厭惡眼前這個男人!
被推開的趙譽一怔,抓著宋慈肩膀的手緊了緊。少年鬢髮凌亂,衣裳破爛,一張清秀臉龐蒼白無比,側臉頰還有一道血痕,低頭又見那雙紫紅腫脹的手,趙譽一時心軟了一截,不知宋慈在獄中受到了多少委屈。但是,宋慈此刻看他的眼神他從沒有見過——反感,滿滿的反感,與少年虛弱現狀成強烈對比的執著情感。趙譽二十多年來看過無數眼神,有仰慕,有敬畏,甚至恐懼,有卻偏偏沒有。。。。。。反感,趙譽的心猛地一揪。
一旁的沈傲君默默皺緊了眉,心道王爺維護這個少年過頭了呢。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