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既然你爹當初組建沐家軍的時候,就確定了仁義的宗旨,那麼沐家軍的最大使命,就是為百姓謀福祉。從這一點上來說,沐家軍不是你的軍隊,是天下百姓的軍隊。”
清塵一言不發地望著腳下的大地,不動。
刺竹的手掌,輕輕地搭在了他的肩頭:“不要感情用事,好好地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默然許久,清塵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出來:“你是個人才,勸我可以說是千方百計、絞盡腦汁、鍥而不捨……如果你願意,棄了安王投我帳下吧,一定大有可為……”
話一入耳,刺竹頓時傻了,這叫什麼跟什麼?勸降與反勸降?!
清塵轉過頭,偷偷地笑了一下,隨即轉過身,正色道:“沒什麼事,我下山了。”
“別急著走啊……”刺竹拉住他的胳膊:“還有一件事情沒辦呢。”
清塵狐疑地回過頭來。
刺竹趕緊地,握拳擺了幾個姿勢,呵呵地傻笑:“說了贏了就讓你好好地看帥哥。看看,我帥不帥?這就算是對你贏了的獎勵了……哈哈……”他爽朗地笑著,一邊手腳不停地換姿勢,或擴胸,或舉拳,或擺出京劇中慣用亮相的造型,或踢腿拍掌,儘量展現著自己孔武有力的樣子。
清塵皺起眉頭,咬住嘴唇,還想裝正經,但是刺竹自我良好地表演了半天,到底憋不住了,終於“撲哧”一下笑出聲來:“行了行了,不就是二兩賊肉,還美不夠了呢……”
“笑了……”刺竹伸出食指,點點清塵,笑嘻嘻地說:“我跟你說啊,腦子的弦不能繃得太緊……打仗那是該要緊張,可這會,你就該輕鬆一點,看看景色,說說笑話,這才叫張弛有度。”
清塵一聽他叨叨,就開始頭皮發緊,於是趕緊一拱手,恭聲道:“我尊您一聲趙先生,趙老先生,你還是別教訓我了,我的弦又被你繃起來了。我們,還是繼續討論賊肉吧……”
“可別小看了這二兩賊肉,你還沒有呢!”刺竹癟癟嘴,提了一下褲帶,走過來,大咧咧地一把攬住清塵的肩膀,仗著個高,腦袋就偏著靠到了清塵的頭上,說:“你爹怎麼能把你當女孩一樣地養呢?我跟肅淳起先懷疑你是女孩,爭論了半天……”
“結果呢?”清塵不動聲色地拉下了他的胳膊。
刺竹站直了,看著清塵,半天不說話,末了搖搖頭。
“我是男還是女?”清塵皺著眉頭,問道。
刺竹一隻手,提溜起清塵的胳膊,上下仔細打量一番,然後,輕輕一撥,清塵順勢就張開雙臂,轉了一個圈,然後停住,復又看著刺竹。
刺竹搖搖頭,忽地嘆了口氣:“你不該吃素,要是吃肉,而且象我一樣能吃,個頭不會這麼小。”
“你還沒回答呢,我是男還是女?”清塵還在追問,不得到答案誓不罷休。
刺竹認真地看了清塵一眼,嚴肅地回答:“看長相,象個女的,但是,憑我對你的瞭解,就是個男的!”話一說完,便瞪大了眼睛,語氣也加重了,彷彿在教訓自己弟弟:“我可跟你說了,少跟那秦駿來往,他那樣子,一看就是孌童……”
“噗”清塵笑了半聲,及時忍住,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不就是看在師兄弟一場的份上,不跟他計較這些,怕他難堪。你也知道,他對我,太好了。”
“那是居心不良!”刺竹忿忿地說著,又瞪了清塵一眼:“關鍵時刻你可不能犯渾。”
“知道了,趙老先生。”清塵怕他繼續嘮叨,趕緊再次拘身拱手,表示求饒。
刺竹得意地笑起來,抄起雙手,看著清塵,正要說話,忽然身後傳來喊聲:“少主,安王那邊又來人了!”
清塵和刺竹對視一眼,同時斂去笑容,快步下山。
中軍帳內,一口厚厚的棺材緩緩地蓋上。
清塵默然片刻,對安王來使說:“宣伯伯本是淮北人氏,他對髮妻情深意重……這樣吧,還是煩勞你們把他送回原籍,找到他髮妻的墓地,與之合葬。”
“這個事情本該我親自去辦,但是我不宜過渡,所以,只能勞煩安王。”清塵幽聲道:“請你轉告安王,這個人情,我會還給他的。”
來使已經離去,清塵還坐在椅子上,久久地沉浸在心事當中。
“清塵……”刺竹才一開口,清塵就阻止道:“不要跟我說安王有多仁義,我不是沒長眼睛。那口棺材,是上好的梨花木料……他會厚葬宣恕的,正因為相信這點,我才會全權託付於他。”
刺竹頓了頓,還想開口,清塵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