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如此,他會懷疑,讓沈柔凝成為自己的繼室,是不是他太自私了!
陳厚蘊的臉漸漸嚴肅下來。
沈柔凝緩緩搖頭:“表哥別生氣……是我覺得自己年紀太小,懷孕生產會危險很多,所以才打算推遲兩年,滿了十八再為人母的。表哥若是不同意,那順其自然就是。”
陳厚蘊的面色這才緩和下來。
沈柔凝十六……說小,是有些小,但卻算不上太小。
“待我問過了大夫,再做決議。”陳厚蘊想了想,慎重地道。
沈柔凝微微頷首。
沈端榕見自己一個問題問出竟然惹出了這麼嚴肅的討論,不禁有些惶惶驚怕,更有些尷尬,也不知怎麼,就玩了一句玩笑話:“有必要這麼嚴肅麼?說不定現在姐姐的肚子裡已經有了小侄兒了!”
陳厚蘊和沈柔凝都怔了一下。
新婚燕爾,他們當然沒有采取什麼防護的措施。就是沈柔凝有心,也沒開始抓藥熬藥喝呢。
總不至於這麼巧吧?
沈柔凝微微搖頭,問沈端榕道:“你也是個童生了,這一場要不要下場試試?說不定就考了秀才出來了呢。”
說到這個,沈端榕有些虛了,道:“我還是等明年再試。今年進去,估計只能給外公舅舅表哥丟人。”
考中秀才,就能見官不跪免除賦稅勞役……這麼多的特權,足以證明秀才並不是那麼容易考的。就是他自幼開蒙有名師指點,但他天資也就是中上,年紀小的時候,也沒把握。
☆、460 中秋
沈端榕很有自知之名。
“以我看來,是你自己最近又懈怠了。”沈柔凝道:“整日嘻嘻哈哈的,小時候的用功的勁頭都沒了吧。”
沈四太太開始做慈母,對沈端榕和顏悅色起來。因為沈端榕再不必如同小時候一般,小心翼翼地要用自己的“學識”來引起自己母親的關注。而沈四太太又絕非是會督促兒子課業的母親……沈端榕日子過得太愜意了,自然就少了幾分奮發努力的毅力。
被沈柔凝這般一教訓,他的確有些心虛了。
“厚琪剛才說有事兒找你……你不過去看看?”陳厚蘊替沈端榕解圍。
“那我就不打擾姐姐姐夫了。”沈端榕連忙起身要走了。
沈柔凝也沒有抓住他繼續訓斥——
她其實心底也沒多在乎沈端榕能不能科舉有成。只要沒有長歪成為一個紈絝子弟,她也懶得去在背後拿著鞭子抽他。
天氣不錯。
也不知道哪裡藏著一株丹桂,有暗香在陽光之中浮動。
陳厚蘊拿了一本書隨意觀看著,沈柔凝看著兩個孩子逗著雪白的貓兒玩在一起,偶爾手指輕動,默默描繪上一筆。
童言稚語,歡笑吵鬧。
一切都格外美好。
“岳父大人說,想要見識一番北方千里冰封的美景,拜託我安排。”陳厚蘊目光依舊落在書上,有一句沒一句地道:“我曾經去過遙遠的北方。那邊才過十月,就已經開始下雪結冰,天地一片白雪覆蓋,直到來年三月甚至四月,冰雪才能消融。”
“當真很冷。”
“你是怕父親母親他們受不住?”沈柔凝目光微微一轉,輕聲問道。
“是。”陳厚蘊道:“那是一種南方人無法想象的冰天雪地。”
沈柔凝沒有再開口。
她尚還記得北方的寒冷,也並不懷念。但她卻並未走過北方的山河風景,只在書本中度過它們的波瀾壯麗。她微微有些心動。
“心動了?”陳厚蘊抬眼看向沈柔凝。
沈柔凝微微搖頭。
她暫時的確沒有再出遠門的想法,只想珍惜現在安寧的時光。要知道,這種歲月靜好。來之不易。
“你要想清楚了。”陳厚蘊有些不相信,微笑道:“須知將來我們有了孩子,再想要出門,就又多了一層牽絆難處了。至少。孕期和孩子小的時候,你是不合適乘車趕路的,是不是?”
“我終須外任一方。這個理所當然的機會,阿凝,你可要珍惜。”
“表哥準備去哪裡?”沈柔凝心中並不為所動——
陳厚蘊想要外任一方。估計還得一兩年。絕不是眼下立即就走的事情。
“東南西北……大慶幅員遼闊,我雖然走過許多地方,但那也是好幾年的事情了。準備再挑幾個地方安頓下來,深入瞭解一下民風民俗。”陳厚蘊道。
他心中一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