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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這個比我小兩歲的工科孩子特別會湊字數,因為他引了很多外國人名和他們說過的話。大家知道,我國名字一般二到三字,外國人名加標點在內最少五個字,再加上他們愛掛嘴邊的一些歐化句子,一篇1000字就能打住的文章通常膨化至1500字。

後來經常在《經濟觀察報》看許知遠的社評,發現他並不是單純湊字數,他西化到了牙齒,幾乎讓人不習慣,難受於在他文章裡找不到外國人名標符。來自海外的名人名言成了許知遠最搶眼的馬甲,並一穿到底。那時是“經觀”白衣飄飄的浪漫時代啊,社長浪漫,主筆也浪漫,浪漫得可以半版乃至整版不提經濟二字,從美索不達米亞侃到安迪·沃霍爾,從哈耶克聊到村上春樹,基本呈現世界名人大團結且環球旅遊狀。還是要說,許知遠的很多句子很拽,跟方文山是兩種極端型別,以至於讀它的時候有虛妄的期待和成就感,這讓我馬桶坐得再久也不會覺得屁股痛,大概起到了轉移注意力的作用。

地震後許知遠寫了一篇名叫《災難、遺忘與不朽》的文字。我並不贊成許的一些說法,但我贊成他不斷地寫寫寫,這無論如何是一種權利。許的文章的問題在於他永遠喜歡在別人幹實事的時候發雜音,喜歡別人沒閒暇反思的時候扮思想救世主。他的故作深沉在很多時候都不合時宜,看得出“賣”的痕跡,或許是賣弄,或許是有賣相。他的觀點其實從來沒新穎過,但他堆砌的許多名字、詞、句足夠新穎欲滴。具體點說,許的這篇文章與地震災區那些“我是 X書記,救救我”的聲音有異曲同工的地方,他們同樣是用某種個體姿態消解集體努力,讓一場救人接力變得多少有些灰色幽默。不是不反思,但你總不能在救火車呼嘯而過的時候要求討論它是否有權違反交規。地震剛發生就打出反思大旗,相當於一個人已經提前寫好了關於某個國度、某種體制的所有反思文章,加上“地震”二字就交差了。換成火山爆發、海嘯、山洪等自然災害均可如法炮製。

許知遠的幼稚曾經也正在騷擾他的靈氣,這個能把文字排列得很有意思的微電子畢業生不能幼稚地認為任何線路接上都可以生產功效良好有益人類的電子產品,有些線路是不能接錯的,不管接的時候焊工如何巧妙,它總會在某一時刻短路。那個憂傷的年輕人許知遠,請你真正憂傷,好嗎?

說到餘秋雨,我想起九年前當記者時跟他的某些接觸,他那時候更像個老師,準確地說是大學中文系輔導員,旁邊“小鳥”是漂亮的馬蘭。現在餘秋雨的模樣,幾乎相當於流行於上世紀70年代的黑白照片上色,總讓人懷疑他有時是塗唇膏甚至口紅的,有點“嬌”入膏肓的感覺。

餘秋雨譴責了“天譴論”,但他譴責的樣子就像在撒嬌。我看到他在某大學回答某學生提問時的問答錄,基本避實就虛,看不出他怒火撒向何方。我對他越來越多的對話體深感不滿,這級別真是弄得太高了,趕上金庸跟池田大作對話了。另一方面我也明白了,于丹、易中天跟餘秋雨之間的差距還是存在的,于丹只敢弄孔子跟學生的對話,還是“翻譯”,餘秋雨玩的可是自己跟學生的對話。對話體用得越多,人越神秘,越上神壇,因此,當我的朋友江小魚在部落格裡老出現“答某某報記者問”時,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準備相機、紙筆,請江用他擅長的“童體”簽名,這種問答體足可證明他可能成為名筆、名人啊。

餘秋雨撒嬌的姿態是狂風暴雨式的,他在回答中好像保護了朱教授,同時又像是揭發了他。我看完他的回答,驚歎於他的智商,深為其浩瀚的資訊量所折服。所有人由此都激發出去探尋朱教授真面目的居心。這種居心並不叵測,倒有點像餘秋雨大手指引導致。

撒嬌的最高境界是別人看不出是在撒嬌,紛紛自責關心對方不夠。比如,我看完說口紅、套子、《文化苦旅》什麼的,就會捫心自問:當年我為什麼不去關心這句關涉小姐提包私貨的段子是真的還是謠言,相信了這句話這麼久,我為什麼不去考證一番就四處散播?一想到這,我投案自首的心幾乎都有了。

一句題外話,餘秋雨的朋友魏明倫也是撒嬌高手,當年我為魏身陷某種人際糾葛採訪他,他竟發來親筆手書長篇反文,但我寫稿當然求立場公允,於是,說他不好的流言和他的申辯都一併登了,結果老魏氣得嘴都歪了,還說一輩子不會原諒我。我只當他是撒嬌,後來在廣州一次飯局上,魏很“高姿態”地說算了,原諒我了,我當時想,有什麼原不原諒的,撒嬌而已嘛,難不成真想搗鼓成“念奴嬌”詞牌啊。

一頭獨立特行的豬

不從人的角度,而從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