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硯第二天還是照常上學。 楚暖暖卻已經決定在家自習了。 畢竟燕大保送名額再次成了她的囊中之物,去不去學校意義不大。 而且她的鞋子都是高奢。 粘到哪怕一丁點地上的淤泥都是暴殄天物。 一中校門口。 有個打傘的初中女生不小心在泥地裡打了個滑。 旁邊的帶著黑框眼鏡的高中學姐,眼疾手快,也沒人看到她怎麼衝過來的,一下就扶住了那個年幼的學妹。 小姑娘連忙感謝:“是……楚硯學姐嗎?” 楚硯揚眉。 學妹星星眼:“學姐初中時候的數學競賽獎狀,現在還貼在我們櫥窗裡呢!” 楚硯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腦袋:“回家吧,上網課一樣的。這兩天別出門。” 學妹點頭,心有餘悸: “我這就叫家裡過來接我。” “太可怕了,聽說學校附近的小區,綠化帶都變成了沼澤,把人活生生吃進去了……” 次日。 一中教務處就做出了停課改上網課的決定。 住校生同樣也需要做出選擇。 是繼續在學校待著,還是收拾東西回家。 高中部男寢。 鄭光祖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準備搬回家裡。 他和王耀同寢三年。 此時看王耀空空蕩蕩的床鋪,忍不住露出了冷笑。 很少有人知道。 是他“提議”王耀,去同時海楚硯、楚暖暖兩個人。 王耀翻車,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誰叫王耀高中三年,以寢室大哥自居?不僅拿了保送名額,女朋友不愁換,連點菸都得自己這些小弟輪著動手。不服?不服就得被王耀揍。 鄭光祖表面唯唯諾諾,。 實際上,他從來不是甘於人下的性格。 寢室四下無人。 鄭光祖坐在王耀的床上。 心中流淌著復仇的快感。 他是鄭凌的私生子,鄭凌是楚家的贅婿。 他想,原本他,母親,父親,相愛的一家三口應該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卻偏偏因為楚家家大勢大,不得團聚。從小,自己和母親只能住在小小的公寓裡,母親數著日子,盼著父親回來。自己則心心念念想著父親能帶來幾本武學典籍,幫助自己實現武學研究的夢想。而那幾本書,也是從楚玄、楚暖暖指縫裡漏出來的。 是人家看不上的。 鄭光祖眯眼。 表情猙獰。 楚家和自己同齡的兩人。 楚暖暖佔著這麼好資源,卻只是一個廢物。 楚硯又是個傻不愣登的戀愛腦,被王耀騙錢騙色,還上趕著來給他收拾東西。 都和自己差的遠了! 以後,等父親拿到楚家的權柄——只要想辦法,讓楚鎮南發生意外,這些資源、財富,遲早都是自己的。 然而。 現在眼下,卻有件事,讓他十分不爽。 一道電話打了進來。 鄭光祖走到距離寢室門最遠的角落:“喂,父親。” 今天早上。 他接到通知,燕大的保送名額歸楚暖暖所有。 “肯定是楚玄在運作。”鄭凌在電話裡說:“他是武學宗師,能和燕大招生組的裴明燁說上話。不過,有些事情,並不是靠他一個宗師頭銜就能決定的。光祖,你是爸爸的好兒子,爸爸給你介紹的那些朋友,才是整個夏國武協,真正掌握權力的人。他們的權力,比楚玄要大的多。” “光祖,爸相信你能解決好這件事。” 掛了電話。 鄭光祖有些沉默。 在鄭凌的安排下。 他確實和一群武協高層的二代們,玩在了一起。 與其說是“玩”,不如說是做牛做馬,把那些二代服侍的穩穩當當。 他一個普通人,私生子,沒有武學天賦,要想擠進這個圈子,必須得付出點什麼。 比如自己的尊嚴。 一開始還只是鞍前馬後替他們效勞。 到了後來,什麼髒活、累活都給他們做。 甚至包括…… 鄭光祖的眼中露出了難以抑制的恐懼。 兩週前發生的一件事,甚至連鄭凌都不知道。 但父親說的沒錯。 那些人,尤其是那幫二代們,唯馬首是瞻的那個男人,確實能替自己要回燕大的保送資格。 鄭光祖咬牙,仗著自己還有些功勞,小心翼翼給那位發信。 他從通訊錄裡翻出了陳松煜的號碼。 過去,只有陳松煜主動聯絡他。 自己壓根不敢打擾這位太子爺。 但今天,他也沒有辦法了。 【煜哥,李眠眠那件事我已經辦好了,您放心。】 【有件事想拜託您。我們學校有個燕大的文學系保送名額,您看看,要不就賞給我算了?】 S市,武協大樓。 陳松煜收到訊息,看了眼手機。 他慣於溫和的臉上沒什麼特殊的表情。 眼底卻有不耐一閃而過。 鄭光祖,他是個什麼玩意兒? 這麼一點小事,也敢來打擾自己。 【知道了】 陳松煜隨手回覆。 眸光沉沉,不耐逐漸被暴虐取代。 他伸手,狀似整理領結,實則青筋緊繃,粗糲有力的指節發出接連咔嚓的聲響。 腦海裡不斷閃過兩週前的一幕。 當時,李眠眠就被迫趴跪在他的腳下。 少女白皙皎潔的脖頸,輕輕一捏就能斷裂。她臉上滿是驚恐的神情,在繩索裡掙扎的時候,如同瀕死的小鹿。 真美。 但還不夠。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