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人,軍隊百萬,跟著我們,可是九死一生。”
他盡心勸著,隴芝蘭卻生氣了。
“我們納素人從小在山林裡鬥蟒蛇虎豹,不論男女,能活下來的都是勇士,哪像你們漢人,見到跟麻繩般粗細的小蛇都嚇得要死。說到九死一生,你們漢人有資格跟我們比?”
賈昊苦笑,忽然覺得,隴芝蘭生氣的樣子挺可愛的。
“那就跟著我們吧,我相信,天王見到你時,肯定會喜出望外的。”
賈昊這麼說著,可愛歸可愛,他的心仍然屬於另一個人。不過天王肯定會對隴芝蘭感興趣的,呃,說的是天王收集各族歌舞的興趣。
李肆對龍驤軍和羽林軍雲貴之行的意外收穫有所預料,但因為不是現在的重點,所以也沒想得太深入。眼見已快七月,清軍主力基本到達嶽州,康熙的御輦也趕到嶽州。他舒展筋骨,就準備迎接大戰,卻又接到瓊州急報。
李肆冷笑:“他們就沒想過,我若是勝了,他們會是如何下場?”
範晉將瓊州地方文報跟禁衛署文報擺在一起,看了半天,若有所思:“桂真不是會弄出這種事的人,背後還有人在搗鬼,但又故意把底細透露過桂真,我看他是作了兩手準備。”
李肆楞了一下,好半天,才記起一個幾乎快遺忘的人名,“不是他,是她。”
接著他一笑:“湖南對決,已是決定天下未來走勢的風雲對決,難怪她也會在這上面下注。也不止是她,最近一直在廣州鬧騰的洋人也都偃旗息鼓,連那澳門總督都再沒吱聲,自然是要坐視這場決戰的結局。”
李肆決然道:“既然大家都在等待,就沒必要先作處置了,反正……我們不會讓那些人失望的。”
範晉的獨眼裡也閃著精光,他重重點頭。
瓊州昌江石祿城北區,茹喜的小小套房裡,侍女茹安很是不安。
“小姐,那個桂真根本就不可靠,他滿心想著被漢人重用,小姐鼓動大家的事,怎麼能讓他知道呢?”
茹喜冷笑:“不告訴他,他就不知道了?我的那些話,不定轉頭就有人報給桂真了。”
茹安驚道:“那小姐你為什麼還要這般行險?咱們被隔在這瓊州孤島上,即便那李天王敗亡,咱們也難指望再回北面去。”
茹喜咬牙:“我這是要將大家繼續擰成一團,讓大家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我們是旗人!這些日子下來,太多的旗人都在尋思解旗化漢,想要過自己的舒心小日子,丟了自己祖宗,我絕不讓他們得逞!”
見茹安一臉茫然,茹喜再道:“你不明白也好,我刻意挑唆起一些熱血男兒,讓他們作好起事的準備,然後又把他們告給桂真,這是兩面用意。一面是那李肆真的敗亡,桂真也不會再巴巴著去投靠漢人,他會順水推舟,促成這事。”
接著茹喜面色轉得黯然:“若是朝廷不利,那李肆就再無可制,桂真必將犧牲這些人,讓他能青雲直上。有了這些人的犧牲,英華一國,對剩下的旗人該不再防範太多,但又暗中猜疑,始終不會全心信任。這就能逼得我們自抱成團,難以解旗化漢。”
茹喜也不顧茹安是不是能理解,徑直說著:“不管是當奴隸,當主子,都不能忘了旗人身份,我們跟漢人,總是生死之敵!我們必須抱成一團,為此付出再大的犧牲都值得。”
茹安隱隱悟了,臉色更為惶恐:“那不管李肆是勝是敗,小姐你自己都……”
茹喜悽然笑道:“我……我這不止為旗人,也是為他,為四……反正我也不指著有什麼好下場。”
茹安身軀發軟,一時竟不知是該指望北面那決戰,“朝廷”到底勝好,還是敗好。
嶽州,親征鑾駕御前大帳裡,湖廣總督滿丕、閩浙滿保、兩江總督張伯行以等幾位督撫齊聚,正滿頭大汗地緊張對視著,朝廷十萬大軍齊聚嶽州,聖駕也已親至,看似勝券在握,卻不料戰局驟然生變,這一戰的勝敗,眾人心中竟再無一分底氣。
湖南巡撫葉九思的嗓音迴盪在眾人耳邊,他正向康熙稟報著一樁噩耗。
“韶州和宜章連續兩次大戰,湖南本地綠營已是千瘡百孔,奴才雖竭力整治,可時日尚短,兵員將佐都還未能補齊。鎮竿鎮更是缺額六七成,此番賊軍突至,還跟苗瑤蠻夷沆瀣一氣,行止如風,非但乾州辰州難保,常德也危矣!”
康熙臉色平靜,但眉宇間卻蘊著風雷,心中就回蕩著憤怒的咆哮,被耍了!
眼下戰局紛繁雜亂,可觀朝廷用兵,竟全被那李肆牽著鼻子在走。胤禎入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