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孽是由人身煉化而來的,所以說它們的四肢以及軀幹,都跟活人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但不管是誰來看,對重孽的第一感覺都是怪物,根本不可能與“人”這個字產生聯絡。
且不說它們身上那些噁心的觸鬚了,就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目光,都徹底與人性這兩個字脫離了干係。
此時此刻,映入我們眼簾的六隻重孽,與前三隻重孽不同。
每隻重孽身上都披著一身麻袍,頭上更是戴著一個類似於鐵盒子的東西。
暴露在空氣中的,能被我們直接看見的,只有重孽的兩隻手臂以及膝蓋以下的部分。
這些重孽排著隊走成一列,每一隻重孽的手中,都提著一面足有臉盆大小的皮鼓。
鼓面五彩斑斕,兩頭各垂著一縷穿插玉器的流蘇。
一手提鼓,一手握槌。
它們就這麼一邊走著,一邊用極慢的節奏,整齊萬分的敲打著皮鼓。
鼓聲不大,略顯沉悶。
在深山老林之中,這整齊劃一的鼓聲,每響起一聲,我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猛地抽搐了一下。
原先我們還以為這些重孽是奔我們而來,但觀察了一會,我卻覺得這些重孽根本不拿我們當回事。
它們敲打皮鼓往山下走的時候,身子一搖一晃,不時還有原地轉圈,甚至是手舞足蹈的動作........
走到距離我們五十六米遠的位置,站在第一位的重孽,猛轉過了身,以相同的動作跟節奏,直往山上走去。
“這是啥情況?”七寶一愣一愣的看著那些重孽,滿頭霧水的問胖叔:“這是在跳舞吧?它們難不成是在慶祝?”
“慶祝啥?”胖叔笑道:“慶祝咱們把它們兄弟給殺了?”
“冤孽之間可不講感情,都是沒什麼智力的東西,哪兒來的兄弟之說?”我嘆了口氣:“它們不攻擊咱們,這就是好事。”
話音一落,我皺了皺眉頭,感覺心裡莫名的不舒服。
“但我寧願它們攻擊咱們,說實話,我感覺不太對,有點想撤了.......”
“我也想。”胖叔嘆了口氣,表情很是無奈:“這幫冤孽壓根不拿咱們當回事,這說明它們有更重要的事去做,要是放著不管,如果出意外了誰也擔不起啊。”
胖叔說著,回過頭往山下看了看,苦笑道:“這附近住的人不多,但也有幾千口,別說是六個重孽,只要有一個下去,除開咱們這些先生,誰也擋不住啊。”
“要不咱們先撤了?”七寶試探著問道:“我們在山下留守,老沈,你回去找支援。”
“我爺爺在病床上躺著呢,我還能找誰去?”我無奈道。
“國家啊!”七寶忙不迭的說:“陳姐不是在北京嗎?咱打個電話給她不就......”
“我沒她電話。”我嘆道:“咱們先上去看看,實在不行就跑,六個重孽咱們鬥不過,但不可能跑不過。”
聽見我這麼說,七寶嗯了一聲,點點頭:“那倒也是。”
在這過程中,易林一直都沒有說話,目不轉睛的看著山上那些逐漸遠去的背影,表情有種說不出的複雜。
“咋了細伢子?”胖叔蹲下去,輕輕揉了揉他的頭髮:“嚇傻了?”
“我感覺那些重孽的動作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易林嘀咕道。
一聽這話,我們頓時面面相覷了起來,見過跟重孽類似的動作?
“小傢伙,你是不是看過東北的二人轉啊?”七寶笑嘻嘻的問他:“我記得跳大神就是這造型,拿著鼓就蹦躂,看著特熱鬧!”
“對!跳大神!”
對於七寶的玩笑話,易林似乎是放在心上了,猛地一拍手掌,興奮道:“去年我們這兒來了一個東北的先生,好像是薩滿一支的,我看他跳大神就是這動作!”
“東北先生?”我愣了一下,看了看胖叔。
胖叔咳嗽了兩聲,沒有正面回答,低聲提了句:“董家的。”
“那我明白了。”我點點頭:“雖然我沒有親眼見過薩滿教的薩滿舞,但我爺爺也跟我說過不少,這麼說......這些重孽還真的不一般.......”
“別聽他瞎說。”胖叔笑道:“甭管是薩滿教的子弟,還是出馬的先生,他們請仙都得跳舞加敲鼓,但他們敲的鼓跟這個不一樣,跳舞的動作也不一樣。”
“對!”易林一皺眉:“好像是有點不一樣!”
聽見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