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狂風驟雨之中,任何人都會覺得奔跑是一件吃力的事。
天知道這裡是怎麼了。
就跟天空被戳開了窟窿,天河之水倒灌而下一般,那都不是下雨,完完全全就是在往下傾瀉大水........
原本樹林都被那些火焰給烘烤得乾燥了,氣候都變得跟荒漠差不多,就差沒颳大風起沙塵暴.......現在可好,完全變化到了另外一個極端。
陰冷潮溼都是次要的,最讓人頭疼的,還是地面的變化。
由於雨水過多的緣故,地上幾乎隨處都是爛泥,一腳踩下去,能下陷二十公分左右,抬腳往外拔都有些費勁。
我的體質還算不錯,起碼有肉身蠱幫我撐著,哪怕我跑得再拼命,也不會覺得累。
但其他人就沒這麼好的待遇了,沒有肉身蠱幫他們恢復體力,連方時良都感覺有些吃不消。
“***......這天氣變化太快了吧?!”方時良跟在我後面跑著,一邊跑還一邊罵著街:“剛下山的時候就跟到了三伏天一樣.......這他孃的一下雨比寒冬臘月還冷啊!”
“老方,你是怎麼下來的?”我跑在前面領著隊伍,好奇的問了一句,心說從外面的原始森林穿過迷霧,再到這個深陷在山中的天坑,那可不是一般的困難。
特別是那個要命的懸崖,一般人還真下不來。
“跳唄,反正我這身體素質你是知道的,跳下來也摔不死我,頂多崴個腳疼一陣子......”方時良嘿嘿笑道:“我帶著老宋往下蹦的時候,你是沒看見,這龜孫子叫成什麼樣了,就差沒尿褲子了!”
“你他孃的.......”宋補天咬牙切齒的瞪著方時良,要不是方時良跑得比狗還快,宋補天非得抬腳踹他一個狠的。
“秋雁,你是怎麼下來的?”我回過頭,好奇的問了一句。
這時我才意外發現,陳秋雁跟她一直都牽著手,跑起來似乎是不覺得累,還一路跑一路嘀嘀咕咕的細聲聊著什麼。
陳秋雁看她的眼神,從一開始的警惕,已經變得親近了許多,這是顯而易見的。
聽見我的話,陳秋雁看了我一眼,說:“小胖帶我下來的。”
“耗子帶你下來的?”我一愣,表情頓時就迷茫起來,心說爩鼠還有這功能呢??
“小胖讓我抱著它,它又用爪子插在懸崖上,一路划著下來。”陳秋雁笑了笑:“除了聲音讓人聽著難受之外,基本上沒有別的缺點了,挺刺激的。”
在這時候,我們已經臨近戰場,距離那邊也不過百來米遠。
如果不是有樹林阻擋,從我們這個位置一眼看過去,絕對能把戰場中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
但不知道是雨聲跟雷聲太大的緣故,還是戰場那邊又出現了別的變化,此時我們聽不見其他聲音.......
之前只聽見聞人菩薩慘叫了一聲,之後就沒了下文,連打鬥的聲音都沒有,這點是最讓我們覺得怪異的。
在一塊巨石的後方,我停下腳,給其他人比劃了一下手勢,意思是先停,別急著過去。
“你們先在這兒等我,我溜過去看看。”
說著,我小心翼翼的探出頭,往前方打量了幾眼,依舊沒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行。”宋補天也對我的提議很是贊成,點點頭說:“一股腦的衝過去有點不理智,先摸清楚情況再說。”
“我跟你一起吧。”方時良笑道:“你讓落惡子陪著他們,出了岔子,它也能拖住敵人,給咱們爭取時間。”
我嗯了一聲,沒有多想,握著苗刀慢慢向前方走了過去。
在這個過程中,我也覺得這場雨來得真是時候,雨聲跟雷聲不斷交織在一起,恰好能掩蓋住我們走動的聲音。
甚至於連我們散發出來的氣,都會被雨水裡攜帶的陰氣蓋住一部分,沒那麼明顯。
“那邊不會是死人了吧?”方時良跟在我身邊,嘴裡也嘀嘀咕咕的跟我分析起來:“慘叫聲就那一陣子,之後一點聲音都沒有,會不會全死光了?”
“不是我罵你,老方,你***咋就不能說點好話呢?”我苦笑道:“你一張嘴我就感覺喪得慌,能不能好好說?”
“你覺得這種可能性沒有?”方時良反問我。
我沒吭聲,但心裡早就有了答案。
如方時良所說,要是從源頭裡溜出來的那玩意兒,真來到了戰場這邊,那麼這一切都能跟聞人菩薩的慘叫聲聯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