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忘了,還有秋公公上次為咱們四處奔走,鄂公公來延禧宮送信,他們都是有恩於咱們的,還是要多做些準備。”
“帛堯的身子最弱,就算我自己一兩草藥不用,也要保證他那邊平安無虞。還有皇……”
還沒等她說完,便被寶燕翻著白眼打斷了,“我說小姐,你就同我講,你到底要怎樣?你還要管多少人?”
“再分下去,一旦疫情在宮中爆發,咱們自己的藥量連十天都撐不到!”
繡玥思忖著,“所以,我這不是想著,咱們還是先有備無患,從楊府再去一些草藥回宮來。”
寶燕搖搖頭,“這抵禦痘症的藥方,都不是尋常藥草,極難採摘,否則前些年爆發疫症,何以死了那麼多人,太老爺的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辛辛苦苦存下這些保命的藥材,自然是取了大半給你帶進宮以防萬一,楊府即便還有些存貨,小姐,那府中的人也要自保啊?那都是小姐你的骨肉血親,難道要他們在宮外冒著生命危險嗎?”
說到這,繡玥猶如醍醐灌頂,一下子便沒了氣力。
寶燕的分析,永遠是冷血冷靜到無懈可擊。
“是啊,”她喃喃道,“額娘和外公的命最重要,她們更要平安無事啊。”
“現在就只能盼著疫情不要蔓延到宮中,所有人躲過這一場浩劫罷。”
這句話說完的第十四天夜裡,隨著鍾粹宮的一個太監染上了痘症,緊著著兩日內數個宮人被抬走,痘疫徹底在皇宮爆發。
東西六宮所有的宮門緊閉,內廷主位們躲在深宮中閉門不出,宮人們無不避痘唯恐不及。
延禧宮內也是亂作一團。寶燕將藥爐焚上,放在繡玥寢殿周圍的四個角落。然後又給柔杏、木槿和小祿子一人一個香囊,告誡他們道:“無事就在耳房待著,不要出去。”
“寶燕姑姑,”木槿捧著分給她的香囊,小聲道:“咱們這裡面的藥材,是不是比宮裡太醫院給各宮的更靈驗呀。”
“你知道就好。”寶燕道:“不過香囊隨身佩戴,藥效畢竟有限,若你們有非出去不可的差事,回來主子的寢殿門口,站在藥爐邊上燻一個時辰。”
“是,姑姑。”
“小姐,你也快戴上這個罷。”寶燕將縫好的香囊系在繡玥腰間,“該送去的人,我都送了香囊過去,這香囊用的藥材量小,費不了多少,只是每日的食物需藥水浸泡過後方可食用,還有藥爐,每日需早晚更換一次,用量雖小,卻架不住所需次數頻繁呀。”
繡玥雙手抵著額頭,盤坐在羅漢床上沉默著愁了一會兒,她抬起頭,“帛總管身子虛弱,這房間裡的藥爐挪到他房間裡一個,囑咐初六,除了日常所需,無事儘量不要出去走動。”
“……好,”寶燕應了一聲,“那便在小姐床邊擺一個,炕桌擺一個,門口處擺一個。也夠咱們應付三個月。”
“養心殿那邊呢,可有什麼動靜?”
寶燕嘆了口氣,“養心殿那邊自然也不太平。皇上雖說兩歲時種痘,但這一場疫症來勢洶洶,宮裡的太醫說病勢兇猛聞所未聞,一旦感染了痘疫,三兩個時辰內便氣絕身亡。”
“皇上是萬金之軀,自然不可有一分一毫的疏忽,就如同順治爺那時一樣,疫症氾濫期間,暫時不上朝議…政了。”
只由內侍監將朝臣的摺子送入養心殿,委屈萬歲於深宮中避痘批閱。
繡玥擰起眉頭,深深不安道:“在養心殿就安全麼,這也不是個辦法呀?”
話音未落,便聽得門外鄂囉哩一聲匆忙之音:“皇上駕臨延禧宮偏殿!如貴人請速出來迎駕!”
皇上?這個時候他怎麼還能來延禧宮啊?
繡玥從羅漢床上來,還未及走到門邊,便見明黃色的身影行色匆匆走了進來,他見了繡玥,伸手扯過她,上下瞧了瞧,“你還好嗎?”
繡玥沒答他的話,“皇上,這時候,您怎麼能輕易到延禧宮來呢,後宮比不上您的萬金之軀重要啊。”
“如貴人,”鄂囉哩跟在後邊道:“皇上在養心殿擔心著您呢,您是貴人的位分,宮裡分發下去抵禦痘疫的藥粉和藥水,皇上怕到不了您這延禧宮,這不,給您帶了許多過來,皇后的儲秀宮都還沒去哪。”
繡玥微微低下頭,臉有點紅,她任由皇上拉著,赧然道:“嬪妾都和皇上說過了,嬪妾這裡沒事兒,您帶來的那些藥粉和藥水,還是給有需要的宮裡多分一些罷。”
“皇上瞧瞧,”她指著寢殿內的三個藥爐,“嬪妾這裡焚燒的草藥,足以對付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