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笑顏開接受了,”她看起來很有信心,“這次住院,我爺爺第一句話就是讓TK回來,所以我相信,馬上就會春暖花開了,什麼都不再是問題。”
她附和著頷首。
那些病痛災難,家人排斥,根本對她來說就不會是什麼問題。
有個秘密,從平凡和她的那個電話起,就留在了她心裡。
那天是她的生日。母親為了和她一起慶祝,從早晨七點多就在校門外,一直守到了中午休息才終於見到她。可她卻用盡了所有惡毒刻薄的語言,拒絕了母親。所以才有後來的事情發生,母親獨自在房裡喝了數瓶白酒,被發現後,送到了醫院搶救。
她的生日,是兩人母親同時被搶救的日子。
最後,也成為了他母親的忌日。
那天她被迫簽字後就離開了醫院,後來被知道母親被搶救的真相時,那一瞬的手腳僵硬發麻,滲入心底的恐懼和後怕,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決無法想象。
所以,她明白他所有的感受。
而於她而言,顧平生究竟重要到什麼地步,恐怕連他自己也無法想象。
第六十章 簡單的幸福(3)
那晚的事情,她絕口不提。像是未曾看到過。
只是用很多實習的空閒時間,去搜集各種各樣的急救教程,藥膳什麼的資訊,努力一點點學起來。顧平生從未隱瞞過自己的身體狀況,每個月定期做檢查時,也都會帶上她。所以,她並不擔心他會怠慢自己的身體,可總要為以後做準備。
有次,被帶自己的書記員姐姐看到,還會覺得奇怪:“你家有重症病人嗎?”
“也沒有,”她縮小網頁,隨口敷衍,“看看這些,總歸會有用到的地方。”
“你這小孩兒,真是夠逗的。”
書記員姐姐拍拍她的後腦,笑著走了。
以前除了回家,顧平生只需要在公司學校兩頭跑。
現在因為外公的事,他每天還要有固定的時間在醫院,童言知道自己不適合在這個時候出現,只能在他每次去醫院時,幫他做些有營養的東西,讓他帶過去。
或許是醫院去久了,有時他也能給她講些在北京實習的事。
他提到一次搶救病人,來不及做系統的身體檢查就推進手術室,第二天才驗出這個病人是艾滋病患者。
他說的時候,她正在給他剝水煮蛋,馬上瞪大眼睛:“那怎麼辦?萬一你們手術過程中被感染上怎麼辦?”她把雞蛋遞到他嘴邊。
他咬了口雞蛋白,沒有吃蛋黃,童言抿抿嘴,把蛋黃吃了下去。
然後剩下的那層蛋白放到了他的白粥裡。
“這種事並不少見,通常每個月都能碰上一些,”顧平生稍許笑了笑,嘴角上揚的弧度並不大,“每種職業都有風險,無法避免。”
童言點點頭,再點點頭。
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吃粥,顧平生握著白瓷湯匙,喝了兩口終於察覺到她的視線,抬頭笑著看她:“在想什麼?還是沒睡醒?”
“我在想,你小時候肯定特別挑食,”童言笑得神秘,“竟然連雞蛋黃都不吃。”
顧平生微笑了笑:“我小時候的確很挑食。”
“現在也一樣。”
童言補了句,繼續給他剝水煮蛋。
他的臉始終是偏清瘦的,突顯了輪廓鮮明。可現在看上去卻瘦的有些過分了,童言的視線從他的手指掃到他的手臂,用小拇指戳了戳。他抬起頭來看她。
“你瘦了,”童言不無遺憾地說,“對於飼養員來說,這是個令人心碎的現象。”
“真的瘦了?”顧平生揚起一側嘴角,做了個稍顯幼稚的表情,“我想吃栗子燒雞。”
童言樂不可支地點頭:“你晚上會回家吃飯嗎?我從法院出來就直接去超市買。”
“明晚在家,”他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迅速吃完剩下的白粥,“下午我會在醫院,外公有個很重要的專家會診,可能會晚飯後再回來。”
他每逢有八點的課,都比她走的早些。
可到家的時間又比她晚很多。這種事不能多想,也不能深想,她沒有一天不在盼著畢業盼著開始正式工作,分擔他的壓力,可卻只能耐心等待。
她怕超市沒有栗子,特地去離家遠些的菜場買了食材回來。
因為怕看殺雞,她特地挑好了雞,跑到很遠的地方看著,直到攤主把雞處理乾淨才又上前付錢,接過血肉淋漓的塑膠袋。
“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