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址。即使到了孫家門口,他依然認為在孫家找到方孝祥的機率等於鐵樹開花,不為什麼,就憑他對方孝祥的瞭解。
他敲門的時間剛好過晚上七點。但願一家人,包括方孝祥都圍著電視在看“新聞聯播”。他想。
開門的是孫父,用他那雙因長年做會計工作而變得分外機靈的小眼睛把何老闆堵在門口研究了半天。
我說過,“老闆”兩字對於何老闆來說已沒有任何實質意義。我之所以仍然將它放在“何”字的後面,純粹是為了讀著順溜罷了。全世界城市的中產階級,都有非比尋常的防範意識——城市越大,人與人之間就越隔閡,這種防範意識也就越強。廣州是中國榜上有名的大城市,孫父又是城市中產階級中的典型,因此不盤問個把小時是不會放一個煤氣工模樣的陌生男子進門,以便讓他熟悉了房間的佈局,好在下個月初一或十五,熟門熟路地將他藏在衣櫃底下的兩萬元現金取走。
何老闆把自己定位為是方孝祥的朋友,本以為可以順順當當地進門討一杯茶喝,誰知差點沒讓孫父扼住喉嚨,活活掐死。
孫父顯然已經到了“談方色變”的地步,視這個女婿尤如八代仇家。幸好孫母頗能忍讓,慍恨之中尚存一息分析能力,認為何老闆與方孝祥是兩個性質不同的個體,理應區別對待。——進門。泡茶。
簡樸的老房子裡,除了二老,無一兒孫。靠窗的太師椅上擱著一把二胡,顯然孫父已經到了需要每天拉幾段阿炳的“二泉映月”或“病中吟”來排憂解悶的地步了。
他們告訴何老闆,自“這個畜生”擅自離開醫院之日起,他們就沒再收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