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孩子粉嘟嘟的,睡得正熟,他眼中流露出一抹渴望,他盯著躲在沈遇樹身後的家珍,道:“家珍,我可以抱抱小煜嗎?”
厲家珍咬緊唇,牙齒陷進肉裡,唇瓣蒼白,她逼自己抬頭迎視他的目光,聲音冷淡道:“你走吧,我們不想看見你。”
“家珍……”宋清波又上前了一步。
厲家珍抬手製止他的靠近,她語氣除了冷淡,還多了一抹凌厲,“宋清波,我們離婚前已經說好的,至少一年,你不能來打擾我和小煜,你已經辜負了你對我的承諾,你還要再讓我鄙視你嗎?”
“家珍,這件事太突然了,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原諒我,但是我從來沒想過瞞著你,那個孩子是……”宋清波苦澀地望著她。
“住口!”厲家珍打斷他的話,“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麼,你對不起我是事實,你和她之間有個孩子也是事實,你走吧,我成全你們一家三口。”
厲家珍說完,她從沈遇樹手裡接過小煜,彎腰坐進後座。
宋清波哪裡肯就這樣放棄,他已經追到這裡來了,好不容易見到她,他又怎麼甘於放棄。他幾步上前,卻沒能接近厲家珍,下一瞬,一道凌厲的拳風颳過,他的右臉狠狠一疼。
沈遇樹握緊拳頭,沉著臉,一雙陰鷙的黑眸盯著宋清波,他早就想打他了。
宋清波的拇指滑過嘴角,有幾縷血絲,看著擋在車門前的沈遇樹,他嗤笑。沈遇樹一直以厲家珍的保護者自居,哪怕他們已經分手了,他的影子也一直盤桓在他們中間。
沈遇樹揍過宋清波的手垂在身側,握緊,鬆開,又握緊,反覆在努力剋制著情緒,他的眼神很恐怖,宋清波看出了一個男人的偏執與憤怒。
他心裡想著,他要是衝上來,他要和他痛痛快快的打一架,可是偏偏,他渾身怒漲的戾氣,在聽到車窗降下來的聲音時,全部斂住,車裡飄出厲家珍柔柔的聲音,“遇樹哥哥,上車吧。”
沈遇樹定定地看著宋清波,半晌,他拉開車門坐上後座,他剛關上門,司機已經將車開出去,他偏頭看著窗外頗有些狼狽的宋清波,眼中有著一抹誓在必得。
宋清波,是你給了我機會,這一次,我絕對眼睜睜看著你將珍珍搶走!
車子滑出醫院,沈遇樹收回目光,偏頭看向身側的女人,有什麼東西從她眼睛裡掉落下來,亮晶晶的,他嘆息了一聲,抬手輕輕替她拭去眼角的淚,可是卻越拭越多,“珍珍,不能原諒他嘛?”
厲家珍抬手抹眼淚,她恨自己的不爭氣,明明已經決定不再為他落淚,卻還是忍不住,她哽咽道:“我是不是很沒用?”
“不是,別哭了,你知道我最受不了你哭。”沈遇樹嘆息道,都說這世上一物降一物,厲家珍就是他的心窩子,看見她哭,他並不好受。
“我的世界不是白就是黑,沒有灰色,可是我包容了,那時候我想,我們都不太愛彼此,可以允許彼此心裡住著另外一個人。四年前,桐桐飛機失事,大哥險些跟著去了,我心裡既自責又難過,我不敢回江寧市,只敢待在省城,可是那段日子……”厲家珍說不下去了,那是一段怎樣的日子?她過得昏天暗地。
她一直覺得她和宋清波有共鳴,他們都受過情傷,都沒能跟自己最愛的人在一起。她想,他們在一起是互相療傷,所以她選擇了宋清波。
只是宋清波並沒有選擇她,他愛上了那個酷似蘇晴柔的大明星。她知道,蘇晴柔是宋清波心裡的遺憾,正如沈遇樹是她心裡的遺憾一樣。
她知道他在外面有人,她卻什麼都沒說,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只要日子一天天過下去,她相信他會回來。可是她的放任,並沒有換來宋清波的回頭,他們之間的感情越來越深,直到她自殺。
那時候她的憂鬱症很嚴重,已經到了靠藥物支撐的地步,而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是,她看見宋清波陪著李思思從醫院出來,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太沒用了。
她看著他們離開,竟沒有勇氣跑過去質問他們,質問宋清波為什麼要這樣對她?當天晚上回去,她就自殺了,看著血液將浴缸裡的水染紅,她竟有種即將解脫的輕鬆。
再也不用難過了,再也不能自責了,她搶在大哥前面,去天堂見桐桐了。
沈遇樹心疼極了,他傾身將她摟進懷裡,不敢用力,怕一用力會將她捏碎,“別說了,珍珍,對不起,我在該堅持的時候放棄了你,對不起,讓你這麼痛苦。”
厲家珍搖頭,又搖頭,不怪他啊,是她自己選擇的這條路,有多痛苦她都得自己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