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滾字,聽不出悲喜,彷如自語,那道轟入地面的靈力,卻帶著恐怖的氣息,讓妖王心驚不已。
真正的元嬰之力……
面對著一副蕭瑟的背影,五位妖王的臉色變了幾變,沒敢當真出手。
“走……”
聞七夜目光復雜的看眼遠處的徐言,當先騰空而去,雷武等人雖然不甘,但是徐言之前惡鬥河母的景象已經將他們震懾,無奈之下五位妖王離開了靈水城,就此返回天北。
目送著妖王遠去,王啟長長撥出一口氣,看向身後的元嬰與虛丹。
擺擺手,王啟吩咐道:“回去療傷吧,有力氣的,幫著凡人城鎮引走大水,洪災過後,會死人的。”
浩劫雖然結束,但是大水已經瀰漫了數萬裡之地,對於凡人而言,這場洪流就是災難,而且無法抵擋。
雁行天躬身領命,帶著倖存的門人離開了靈水城,天鬼宗一方一樣緊隨著撤走,這次金錢宗的元嬰隕落了兩人,天鬼宗的元嬰死了五位之多,九位殿主,現在就剩四位了。
丘寒禮看了眼遠處的徐言,搖搖頭,嘆息一聲就此離開,一身傷痕的林雨帶著擔憂的目光也離開了靈水城,至於在劫難中幾乎沒受什麼傷的斐老三,更乖乖的隨著宗門強者離去。
精明的斐老三早就看出來徐言在心神巨震,這種情況下還是不要往前湊才好。
楚白本想留下來,卻被王啟揮手趕走,隨著修士的撤離,倖存的邊軍也逐漸退出了這座殘破的邊關,在將軍的帶領下趕赴下一座城鎮安營。
不久之後,廢墟般的巨城裡,只剩下兩位神紋,與枯坐遠處的徐言。
看著徐言的背影,王啟輕輕嘆了口氣,選了處還算乾淨的地方盤膝而坐,何田與他一樣,兩人就此默默的恢復著傷勢,沒去打擾對方。
他們看得出來,徐言此時正陷入了心結當中,能不能解開,只能靠他自己,旁人是幫不上忙的。
遠處,蕭瑟的身影一坐就是一月,這一月來,徐言雙眼裡的白芒一直存在。
運轉了一月之久的仙眉鬼眼,並未看到任何魂魄,徐言的心頭變得越發沉重了起來。
失去娘子的悲苦,讓他陷入了心結,陷入深深的迷茫……
一月之後,徐言的身影始終沒動,他的身邊出現了一頭黑豬,鼻子長長,獠牙鋒利,身形壯碩,氣息兇戾,只是眼中毫無靈動,與尋常的野獸無異。
被徐言從紫府中放出的黑珠再次成為了黑豬的模樣,氣息堪比大妖,趴在腳下,但是總覺得缺少了什麼。
缺少了什麼呢……
徐言在自問。
原來缺少了那種兄弟般的親情,此時更像主僕了而已……
“連你,也離我而去了麼。”
看向黑豬,徐言低聲自語。
呼嚕,呼嚕!
黑豬仰起頭,用鼻子拱了拱主人,發出親暱的叫聲,亦如當年住在豬圈裡的小黑豬。
乾裂的嘴角漸漸扯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徐言拍了黑豬的腦袋。
小黑豬還在,儘管變得憨傻如神智未開,但它仍舊是小黑豬,只是神魂不在。
“你沒走……你還在……”
感受著紫府內真正的元嬰,徐言仰望著天穹,心頭漸漸恢復了清明,就此從迷茫中醒來。
小黑的龍魂化作了生機,而這份生機,正流淌在紫府內的元嬰身上,所以小黑始終存在,不曾離去半步。
從悲悽中振作了起來,眼中一片深邃。
他開始仔細回想這次千年浩劫,他要從中推測出浩劫的真相,撥開這重重迷霧。
從師無骨,到妻無魂,最後是被龐紅月以性命摧毀的雪山主人,這三個人的怪異,都有著一個共同的地方。
他們,好像並非這世間之人!
河母雖然強大可怕,卻並非無法戰勝,這種怪物的出現,只能歸結為雪山的主人,那道魔魂般的身影。
是雪山的主人帶來了河母,帶來了蠻將,帶來了蠻兵,而這些被稱之為魔族的怪物,極有可能是雪山主人蘊化而來。
“千年浩劫……”
想起浩劫的最終緣由是因自己而起,徐言忽然間心頭一震。
雪山的主人為了他徐言而來,那麼千年前的浩劫,又為了什麼?
難道也為他徐言而來!
想起生機消散之際,那場在河水中與怪異的血色身影惡戰的夢境,一個讓徐言心悸的猜測出現在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