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止聲已經響起,方邃念頭飛轉,認識到在目前情況下冒然違背祭司命令,後果兇吉難測,並不值得冒險,因此他選擇立於原處,並未繼續攻擊阿卡德。
呼吸時間之後,阿卡德才開始感覺體內熾熱的力量有所減退,慢慢恢復了行動能力。但他與方邃碰撞的一隻手,卻像是在熱油中燙過,情景慘不忍睹,皮肉焦糊不說,還在發出嫋嫋輕煙。
方邃聽到祭司的喝止,站在原處不動,但並不代表他就此放過阿卡德。
就在阿卡德恢復活動能力的一瞬,方邃適時轉頭看向他,目中射出赤裸裸的蔑視與不屑。
這正是阿卡德先前注視方邃的眼神,這時完全倒轉過來。
方邃的目光,被阿卡德看個正著。
被自己原本輕視的物件反過來嘲諷,這對暴桀的阿卡德來說,尤其難以忍受,他低低的咆哮一聲,目中兇芒大作,面色猙獰,近乎瘋狂。
忽然間,阿卡德揮出另一隻完好無損的巨掌,當頭向方邃拍下。
“好膽!我讓你們住手你沒聽見嗎?”祭司的冷漠聲音從臺上傳來。同時間,一道黑色的陰風,驟然急卷虛空,將阿卡德包裹其中。
當陰風消失,雄壯的阿卡德也被黑風裹挾,再不見蹤影,只有一聲慘叫餘音嫋嫋。
他已經步上先前幾個戰敗奴隸的後塵,成為祭司的補品。
對於成功激起阿卡德怒火,從而間接除掉這個強大對手的舉動,在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大環境下,方邃並不覺得內疚,面色平靜的站立不動。
方邃的所作所為,被臺上老者得見,他目中似有光芒陡然閃亮,一現即隱。
臺上,再次響起白衣祭司那沒有語調變化的聲音,淡淡道:“阿卡德愚蠢無知,這最後一場比試,方邃勝!”
周邊圍觀的無數奴隸和兵士,這時才從連串驚變中恢復過來。
每個人看向方邃的目光,都隱含懼色,與以前完全不同。方邃先前打出蘊含火焰力量的一拳,遠遠超出常人理解範圍,而人類慣常對不能理解的事物,存有敬畏恐懼之心。
此時全場的目光皆集中在方邃身上,連臺上的兩位祭司,以及那老者和明豔少女也不例外。
其中尤以兩位祭司的神色最為特別,目芒深不可測,幽寒如不波古井的盯視著方邃,像是要將他看通看透。
被注視的方邃,恍然間生出一種任何秘密,都無法逃過對方注視的可怕念頭。
臺下人眾見到兩位祭司肅穆的表情,同時安靜下來,全場落針可聞。
半晌,身量稍高的祭司沉聲道:“先前你拳頭打出的赤芒,是哪來的?記住,若有不實,就是找死?”
方邃做出個茫然中又有些不安的表情,應道:
“我並不知為何在危機關頭,會有熱流從拳頭湧出,此前從來沒有過這等事情。許是······許是眾神的眷顧吧!”
“胡說!眾神怎會眷顧你這外來者?啟稟祭司大人,屬下以為此人必是被眾神唾棄的邪惡存在,應該立即將他處死。”是塔圖面色陰沉的出言,落井下石。
他親眼見到方邃先前打出的破壞性力量,一擊之威,令人驚懼,連強橫的阿卡德也不能抵禦。
塔圖自問還不及阿卡德,焉能不懼?他清楚認識到,若是方邃今日不死,翌日便是自己大禍臨頭之日,故而務要置方邃於死地,抓住機會,立即出言。
“閉嘴!本祭司怎麼做,還用你來教嗎?”塔圖的出言,打斷了祭司的沉吟,立遭呵斥。
祭司將目光轉向塔圖,責問道:“你是盲的嗎?看不出他先前打出來的赤芒,隱含微弱的太陽炎力?有哪個被眾神唾棄的人,能夠發出太陽神的火焰力量?你說他是邪惡存在,是對偉大的太陽神有所懷疑,想尋死嗎?”
塔圖渾身顫抖,面色大懍,口唇囁嚅,眼見祭司話罷再不看自己一眼,如蒙大赦,噤若寒蟬地退在一旁,再不敢說話。
兩個祭司的目光復又轉回方邃身上,其中一個冷冰冰的道:“這麼說,你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擁有這等力量?”
方邃斬釘截鐵的道:“是,小民願以神明起誓,對自己為何會發出赤芒炎力,全然不知。”
“好!那你可願隨我們回祭祀院,成為我埃及神國祭祀院的一員?”兩位祭司面色忽轉,首次露出平和之色,對方邃進行詢問。
祭司話音未落,周邊已是一片譁然。
需知祭祀院可是埃及最神秘,也是最神聖的地方,司職溝通侍奉神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