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兩處尚存的孤獨的火光;可是,那怕只用這兩種器官中的一個,他就可以表現出他腦子裡仍舊還在活動的思想和感覺,他可以用眼光來傳達他的內心活動,他的目光象是一個在荒漠裡夜行的旅客所看到的遠處的燈光,從這遠處的燈光上,他可以知道在那一片黑暗和靜寂中還有另外一個人醒著。諾瓦蒂埃的頭髮又長又白,一直披到他的肩頭;睫毛又密且黑,睫毛底下的那一雙眼睛,彙集著所有的活力、語言和智慧;這並不是什麼稀奇事,在一個只用一種器官來代替其他各種器官的人,以前分散在全身的精力就凝聚到了一個地方。當然嘍,他的手臂已不能活動,他的嗓子也已不能再發出聲音,他的身體失去了活動能力,但那一對有神的眼睛已完全可以代替一切了。他用他的眼睛來發號施令;他用他的眼睛來表示感激之情——總之,他用一對活的眼睛表達出一具屍體頭腦裡的全部感想,在那副大理石般的臉上,有時會射出一道憤怒的火光,有時又會流露出一片喜悅的光澤,看了令人非常吃驚。
只有三個人能懂得這個可憐的癱老人的這種語言:就是維爾福、瓦朗蒂娜和我們剛提到過的那個老僕人。但維爾福很少來看他的父親,除非絕對必需,他絕不願意前來和他說什麼話,所以這位老人的全部快樂都集中到了他的孫女兒身上。瓦朗蒂娜,以她的愛、她的耐心和她的熱情,已學會了如何從諾瓦蒂埃的目光裡明白他腦中的種種感覺。旁人雖無法懂得這種無聲的語言,但她卻能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