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臉,撂下此話。
宋瑞裂開嘴,笑得一口白牙明晃晃的露著:“既然方寨主這般自信,那我請問,方寨主又可知我之前隨軍的辣椒可夠前兩日那般折騰的?”
方寒意心中一凜,誠然,以他之前查探的結果,隨軍糧草里根本沒有這麼大分量的辣椒,顯然是有後援及時補給到位,而至於那位後援,方寒意只稍作思考,便知是永康王無疑。
“藩王所能持有的火藥兵器都有規定,不可能太多,你若想要炸山,永康王除非是舉全力以助,那他自己可就空了。”方寒意仍舊不信,藩王不過是皇帝冊封,也許一個不高興就可以把你撤了,所以,每個藩王為保證自己的地位自然不可能避免的要確保自己的實力,怎會傾囊相助一個剿匪之舉?
宋瑞好似再沒忍住一般,仰頭大笑:“方寨主,若你心中沒有懷疑,我宋某的這場賭局還有什麼意思呢?”說著亦學方寒意剛才的樣子,前傾身子伏在馬頸上,說出的聲音卻絲毫沒有壓著腹部的不暢之感,依舊嘹亮鏗鏘,“不知方寨主是賭宋某有還是賭宋某沒有呢?”
方寒意麵無表情,唯雙眼微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心中的思慮甚多,若按之前自己查探的結果,宋瑞定然沒有,但是他既能借永康王之手,一日內聚集如此多的辣椒,又何嘗不可趁著大霧,與永康王暗度陳倉,另運一批火藥而來?縱使方寒意信誓旦旦說著沒有藩王會願意傾囊相助,但他又偏偏知曉永康王與當今皇帝的兄弟情誼非同一般,與這宋瑞亦是一塊兒長大,這一時間,還真讓人拿捏不準。
眼看著方寒意沉默以思,宋瑞也不急躁,懶洋洋地抱著馬脖子,時不時還順順馬鬃,扯扯馬耳,很是一副百無聊賴卻偏又耐心十足的架勢。
方寒意幾經思量,這才斟酌著開口:“看來,宋騎尉是鐵了心要逼在下和談,無論如何都不願與在下一戰了?”
宋瑞坐直身子,知道方寒意有此一說,便是相信自己有那炸山的火藥,心中一喜,面上倒是淡淡:“哪裡是宋某所逼?不過是受皇帝所託,都是雲國子民,何必自相殘殺,能不刀劍相向,自然都是好的。”
“騎尉倒是唯你們的皇帝馬首是瞻。”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是做臣子的本分而已。”
方寒意輕眨了幾下眼睛,定定地看了宋瑞片刻:“明日若騎尉有膽孤身前往我臨山寨內,在下便考慮和談。”
宋瑞輕輕摸了摸下巴:“孤身一人倒不至於不敢,只不過,這事倘若連個見證都沒有,宋某恐怕沒法向朝廷交差呀,那這和談可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呀。”
方寒意掃了一眼宋瑞馬側的吳暉,慵懶地遙遙一指:“至多帶上他,再多的話,就休怪我請騎尉吃閉門羹了。”
“好說好說,就帶他一人。”
“那在下,現在可以帶爾藍他們回山了嗎?”
“恐怕不行。”
“宋瑞!”方寒意的聲音提高了八度,語含怒氣,“是誰說他們也是雲國子民的?怎的,出爾反爾不成?”
“方寨主多慮了。宋某不過是想麻煩他們回去將軍營外炸燬的平地填平了再離開,畢竟是因為他們偷襲才弄成這樣嘛。”宋瑞笑得無賴,語氣更是欠揍。
這一次方寒意連廢話都無,直接拎起掛在馬側的箭弩,瞄準都未瞄準,帶著內力射出一箭,看看射在宋瑞身下的馬匹前蹄之處。隨後笑得風情萬種:“爾藍,回寨。”
爾藍領人驅馬而行,先還是小踏馬蹄,與宋瑞側身而過後,一甩馬鞭,加速而去。宋瑞半點反應皆無,好似既沒看到那支差點射到自己的箭,也未看到徑直離去的爾藍等人。
逆著光,輕微抬起下頷,半眯雙眼,一臉似笑非笑,目送著方寒意的人馬收兵回山,等他們漸行漸遠,這才睨了一眼一直立在一側欲說還休的吳暉:“我知道你想問我為什麼不追是嗎?”
吳暉點頭如搗蒜,宋瑞再次抬眼看了看方寒意離去的方向,一夾馬腹,驅馬回頭向軍營邁去:“衝突一起,便避免不了死傷,避無可避自然要打,能避則避又何苦白白浪費士兵的性命,都是爹生娘養的。”
吳暉瞪圓了眼睛看著馬上的宋瑞,好似第一次認識眼見這人一般,半天沒回過神來,恍恍惚惚間好似聽到宋瑞長嘆了口氣,再一定睛,宋瑞的神情肅穆,哪裡有半點嘆過氣的模樣。
“回營,恐怕有人等得不耐煩了。”說完一人打馬走在最前。
果不其然,等到吳暉替宋瑞挑起帳簾的時候,那位隔三差五就來報道的王爺,再一次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