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的故人,”那猴子瞬間來了精神,“師傅你自小長在廟中,原來竟有過這等容貌的故人?”
我這才發現說漏了嘴,訥訥扭過頭去不再說話。
正當這時,忽聞山林間有人喊女兒,那老太太滿頭銀絲,手裡拄著一根彎頭竹杖,顫巍巍地朝我走來,開頭便問:“長老可曾見到我的女兒。”
那猴子嘿嘿一笑,抄起棒子又將她打死。
這時我算是完完全全地看出來了,這分明是三打白骨精那一難,但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這人死在這猴子棍下,確實需要良好的心理承受能力。
我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腦袋,讓那猴子也跟著八戒一起挖坑。
“師傅,這是妖怪!”那猴子滿心滿眼的不樂意。
“屍體卻是人的。”我咬了一口桃子,鐵石心腸地看他。
屍體剛剛買好,我四人堪堪收拾好行李上路,卻又碰到了個老頭拄著個龍頭拐,手裡掐著串佛珠,口誦經文。
我長嘆一聲,只覺得這妖精未免太百折不撓了些。
“悟空,趕他走吧,我看著這人就頭疼。”不知道動動腦子麼,這漫山遍野的狼蟲虎豹,你一個老頭顫巍巍的走,早該被狼叼走了。
那猴子滿心歡喜的抄傢伙上去要跟那妖怪幹架,老頭見勢不妙,拄著柺杖拔腿就跑,跑得比兔子還快。
第7章 奎木狼
長老。
長老救我
求長老救我。
我正睡得糊里糊塗,突然聽得有人呼救,那聲音不算大,卻偏偏在耳邊不停的迴響著,很是擾人。
沒奈何,我只能爬起來四下檢視,卻不知是路走錯了還是怎的,四面景色越來越陌生,駐足四望,野花爭豔,芳草連天。
忽聞笑聲,我朝聲音來處望去,見一女子策馬揚鞭,自我身旁飛馳而過。
那女子側頭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樣的風姿氣度,當真是說不盡的英姿颯爽,道不盡的風流暢快。
“求長老救我。”這一聲自身後傳來,倒是嚇了我一跳。
那是一白衣女子,膚如凝脂,發如墨玉,容顏姝麗,端莊非常,只是眉宇間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愁緒。
我細看她眉眼,竟與剛剛策馬而過的女子有幾分神似,只是剛剛那女子像九□□陽,只讓人想起初開的花,剛剛探出頭的草,浩浩湯湯的流水,帶著無與倫比的生命力。
而眼前這人,雖與剛剛那女子有□□分相似,卻如明月,如雨後殘荷,清冷堪憐。
這時,忽然一陣狂風席捲而來,那風吹得砂石滾動,沙塵之中,一隻面目猙獰的妖怪若隱若現。
那女子的馬受了驚,嘶鳴著飛奔而去,那股狂風緊隨其後,不一會便將那女子轉入風中,不見了蹤影。
“我本是寶象國三公主。”白衣女子輕聲道,“被那妖怪擄走,被迫與他做了夫妻,還為他生下兩個孽種。”
“阿彌陀佛,”那孽種二字聽得我心頭一跳,合掌做禮道:“女施主,與貧僧說這些又是為何?”
“那妖怪怕我走了,天天將我關在洞中,讓我有家不能回,如今已有十三年了,”那女子說到這裡已是淚流滿面,“聽聞長老此去是往西天,求長老替我捎封家書,讓我父王派人救我。”
我渾身冰涼地醒過來,整個人跟到涼水裡浸了一晚上似的,手腳都凍得麻木了,再看手裡,竟果有一封書信。
“師傅!可是魘著了?”那猴子三兩下蹦過來,探了探我的頭額,“你怎麼滿頭冷汗。”
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傾起身子問道:“寶象國離這裡還有多遠。”
“師傅,你還想著這個!”他掀開被子鑽進來,“你這分明是被妖怪吸了精氣。”
“妖怪?”我冷得直打顫忍不住往他那邊湊了湊,“你們這守著,哪有妖怪趕來?”
“不過是個低等的魘,”他笑道,“那東西由怨氣所生,雖算是半個妖怪,卻又不成形體,常與人託夢,卻又吸人精氣,我一時疏忽倒讓這鬼東西跑了進來。”
“可那寶象國三公主分明是個人啊。”我說著拿出信來給那猴子看。
“怕是成了鬼不自知。”他輕蔑一笑,奪過那封信作勢撕,“這東西全是鬼氣,不吉利。”
我連忙伸手去搶:“我答應了要將這信帶與她父王呢。”
“她都死了不知多久了,還帶什麼家書。”那猴子將信捏在手裡死活不肯給我,“放我這裡,回頭給那寶象國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