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很多年,我還是一下就能聽出那曲子出自蘇小陌之手,就是那首簡單的《愛的羅曼史》。在我們十四歲的時候,我手把手教給她的。顯然,在這樣重要的場合彈奏這種難度的曲子,有些不合時宜,這隻能說明她的目的也不在考試上,這讓我感到好受許多。
“我不喜歡鋼琴,我喜歡拉手風琴。”那年,她在她家臨街的門口對我說。
“為什麼?”我問。
“一大群人穿成彷彿第二天就要上天堂似的,卻只是在聽音樂,這太好笑了。而且鋼琴也太沉重了,無法出現在海邊、山頂,或者奔赴死亡的刑場上。邊彈奏著手風琴,邊跳舞,那樣氣氛才不會太沉重,而鋼琴幾乎什麼都辦不了。”她說。
“你有手風琴嗎?”我問。
“等我。”小陌邊說邊轉身回了屋子,很久之後拿出了一把很老式的滿是塵土的手風琴。
“爺爺的,他去世之後就再也沒人彈了。”
“你怎麼不彈?害怕想起爺爺?”
“怎麼會!想起他的時候我都很快樂,我只是不會。”
“我教你。”我說。
就是那首《愛的羅曼史》,如此簡單的愛戀,她怎麼可能學不會呢?
我們只是想,我把她放在我和手風琴之間,她後背緊貼著我的胸,我的頭就放在她的頭髮上,低聲細語,手也放在她的手上,指指相扣,一切都顯得很完美。 。。
在劫難逃(7)
完美而遙遠,我永遠也不會忘記。
教室裡的曲子結束了,很甜蜜的曲子,聽完之後卻感到很心疼。
我原以為她會彈奏《唐璜的回憶》,因為在我心裡,她只有完美地彈奏出《唐璜的回憶》才算贏了我。後來知道,當有一個裁判和標準來判斷輸贏時,個人內心的衡量標準會變得一文不值。
蘇小陌很快就出了考場,我們三個一直不斷變換著姿勢,在那裡坐到黃昏。看著跟我們差不多大的人群進進出出,伴隨著從考場裡傳出嘈雜的琴聲,而他們兩個根本不在意裡邊考試的情況,而是約好了似的,不停地問我一個問題:“手怎麼了?”
“斷了一根手指。”我說。
“怎麼斷的?”何離問,之前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他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