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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灌了半杯茶水。右手食中兩指夾著黃符,只當空一晃,那符立著,爆出一團火花。胡不為趕緊將符放入水中了。黃符入水便熄,一層細碎黑灰和半截黃紙浮在清茶上面。

蘇員外和幾位家人見他這手乾淨利落之極,登起崇仰之心。歷來蘇家做法,也請過不少道人法師,又是燒香又是點蠟的,這胡先生竟然不用設壇便能燒符入水,只是不知這符法是否也跟那些狗頭騙子一般一無效驗。

當下胡不為扶起老爺子,灌他喝水。哪知一陣猛咳適時上來,老頭子水到喉間登時被驅回,一口符水盡噴了出來,被血溶入了,變得淡紅。等他稍稍好轉,胡不為把握時機,將剩下的半盞水都灌了進去,連那半張黃符也倒入他口中了。這下卻非常順利。老頭子熱水入肚,咳嗽當即弱減,又過一會,呼呼喘氣,罵道:“他奶奶的,這下……這下……這下真想要我的命啊!”眾人絕倒。這老兒少說也有八十歲年紀了,枯瘦的跟一具骷髏一般,兩眼深凹,皮肉上佈滿黃褐老人斑,眉毛盡白,長長垂落到眼角。雖是重病之人,但也頗有慈祥穩重態度。誰也料想不到他活轉回來的第一句話是罵人家奶奶。不知誰的奶奶招惹他了,讓他如此痛恨。

老頭子哼唧了一會,從嘴裡摸出一片黃色之物來,鼓嘴咂舌,道:“這是什麼東西,又腥又面?一點也不好吃。”那卻是未燒淨的定神符紙,讓胡不為給倒進他口中了。眾人聽說,又再絕。想來老頭子年輕時也是個真性情之人,當此情境還能出聲罵人,能顧旁物而不言生死,必是胸懷豁達之極。蘇員外大喜過望,對胡不為之能更深懷欽佩,當下言語恭敬,著實接納。一干醫生更是驚的張大嘴巴,萬分不可置信。輪番上前給老先生查脈,發現脈搏洪壯,平穩異常,竟然真是痊癒之象。想不到胡不為這土包子貌不驚人,手底竟然有回春之能。紛紛歎服,再跟他說話,言必自稱晚生,恭敬景仰之態,便是見著扁鵲華佗再世也不過如此了。

老頭兒欣喜異常,坐在床上,一時長吸,一時咦氣,一時振聲長叫,一時屏息不語,種種怪誕不經行為,如若頑童。也難怪他如此興奮,困擾數十年的沉痼一朝得去,便似給他移去了鎮在胸口的大石,周身通泰,喘息舒暢,輕鬆如意之處,委實美妙非常。

眾人圍在廳上說話,頌詞如潮,把胡不為捧成醫仙下凡,神醫再生。馬屁響亮動聽之極,把胡不為喜得抓頭撓腮,躊躇滿志,笑得嘴再合不攏來。要知這一干人都是在官場上混熟了的,逢迎吹噓之詞最是拿手,這拍馬之道,在官家行來更是大有講究,比之民間俗氣的直白不知要艱深隱晦多少倍。常在平凡話中,蘊十分精彩,順說直下,自然得圓。一字一句,聽來都似真心所出,真實所在。莫說是胡不為這等沒見過大世面的。便是京城中無數皇親官宦,多少伶俐聰明之人,從來也不能辨得裡面的真假。

眾星捧月了半個時辰,顧太醫來到。一個年過七旬的矮胖老頭艱難的走上臺階,進到房中呼哧呼哧喘氣。待的氣息喘勻了,搭手給老頭子號脈。片刻間 ‘咦咦!’連聲,眼睛睜得老大,兩條灰白眉毛直升到額頂。蘇員外笑問端的。那顧太醫張口結舌,萬分不可置信,道:“他……他……老太爺他好了!”蘇員外呵呵笑著,一指胡不為,道:“好教顧先生得知,正是這位胡神醫的手段,將家父頑疾給治好了。”那顧太醫愕然半晌,猛的撲地下來,求胡不為:“胡神仙,可否將藥方賜給晚生一看?”這老頭潛心醫道,每聞得神奇古怪藥方,莫不心生想往,直欲得之而後甘心。這等拜人求懇之事,他一生中也不知道做過幾回了。胡不為哭笑不得,趕緊上前攙起,口中支吾,卻哪有什麼藥方給他看,而定神符卻是得了狐狸精神力,這更沒法說明傳授了。

原來這數月來胡不為全心思索法術,已初窺道學門徑。即有了單嫣送給的力量做引頭,又自學了那麼些土符火符和咒法,累積下來,已頗有點低微法力。後來在汾水徒步時,偶然想起自己當日在妻子死前弄出的那巨大土柱,竟然將一匹大馬給生生擊死了,而且還不用黃符作引。細細思索之下,似乎當時自己專精一志,全心聚在一處。看來這符咒法術,威力大小全在灌注精神多少。大喜之下,到野外闢了一個安靜地方習練,果然,凝神聚思後燒燃土符,地上的饅頭比平時大上許多了。他初學皮毛,歡天喜地練了一個晚上,直累的筋骨如泥。回到旅店大睡一天,直到可憐小胡炭的飢餓哭聲嘶啞了才醒來。日後按照此法繪畫定神符,竟然效驗倍增。一路上已治癒了數十人,或跛腳,或瞽目,或內傷不愈,或怪疾異症,一符書來,盡有效驗。他懷裡的《大元煉真經》原是本異書,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