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等身材的漢子冷冷說道,“斐少俠,蜀山派名頭雖大,難道就敢犯官犯法?”
斐墨昀吃了一驚。低頭看那面虎頭牌,果然確是真物,無話可說,只好拱手道:“抱歉,那實在是冒犯了,斐某告辭。”抽開囊中兵器,一時掌中光華如電,斐墨昀輕輕躍上兵器,再不後顧,一逕向前飛掠過去了。
隋真鳳藏在樹後,暗自驚駭。這些人是朝廷中人,奇案司的捕快,為什麼會專挑她玉女峰的麻煩?民不與官鬥,那玉女峰豈不是永無報仇之日?
不對,未必!隋真鳳的目光尖銳起來。仇或許可以不報,但這些人行事狠辣,絕非善類,若是容忍他們逍遙下去,不知道將來會怎樣為害百姓。玉女峰既已追隨俠義的大旗,以懲惡除奸為己任,又怎能見事艱難而退卻?當然,這些人身負皇命,公開去找他們麻煩當然是行不通的,不過整治人的手段萬萬千千,只要查實這些人的來歷,她總要想出辦法來把他們逐一除掉,既安天下百姓,又給師妹和師姊報仇。
湖邊幾人默默坐著,似乎沒有察覺到百丈樹林外,還有一個滿懷憤恨的仇人正怒目瞪著他們。
一盞茶工夫過後,九人才又重新起轅。隋真鳳遠遠的看他們走上大道,才飄飛下樹,藉著茂密的長草潛身跟進。
黑夜來得很慢。尤其是跟蹤一群默不作聲的敵人時,愈覺得時間漫長。隋真鳳在途中跟農家買了幾塊乾糧,一邊走一邊胡亂充飢。路上經過的術界人士不下數百,都是風聞妖怪行蹤而追尋跟去的。不少人跟隋真鳳問路,但隋真鳳哪有心思回答,她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過那一行人的身影。眼見著夜幕漸漸籠下,九人一車走過小鎮南壩裡之後,捨棄了大道,轉入小路中去了。
隋真鳳急步跟上。路越走越荒涼,附近村民開墾的田園,漸漸被長草荒坡替代了。
前面是一個高峭的斜坡,隋真鳳看見九人依次下去過後,又等了一會,料想他們已經走遠了,才慢慢的從黑暗中走出來,她腳步很輕。縱越術提了三成,看似輕描淡寫的踏步。卻比平常人快步走還要迅捷。
走在斜坡上,慢慢爬頂。看到一角方形之物慢慢顯現。隋真鳳的心突然就沉了下去。
那輛馬車,就停在山坡中段,立在道路中間,離她不過十餘丈距離。九個人就守在車邊,或蹲或坐,把目光向這邊投注過來。
“被發現了?!”隋真鳳心裡微微有些亂,但立刻就鎮定住了。事已至此,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自己假裝是夜行之人。他們未必當真察覺自己。隋真鳳不動聲色的收了功法,腳步絲毫不亂,慢慢走下坡去,走過那輛馬車時,眼睛都不眨一下。
九個人靜靜的看著她邁步前走,沒有人阻攔。隋真鳳心中暗喜,他們果然以為自己是趕腳的旅客,虧得這身衣裳!
看她一步不亂的走過了二十多步,一個嘆息般的聲音在後面幽幽說道:“這就走了麼?你從紅安一路跟過來。不想跟我們打個招呼麼?”隋真鳳身體頓時繃僵,她霍然轉過頭來,看見一眾敵人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你們是什麼人?既然早發現我了,為什麼還要讓我跟著?”隋真鳳盯著那輛黑沉沉的馬車。冷冷問道。一邊虛勾起五指,默唸冰雷玉訣。敵人強大之極,她可不敢有絲毫疏忽。若是動手起來,她必須求得一擊必殺。
“你追了我們這麼久。到現在還看不出我們的來歷,這偵察之術實在不怎麼高明啊。”那個嘆息般的聲音不緊不慢說道。是立在車邊的一個瘦子說的。隋真鳳哼了一聲:“狐狸再狡猾終歸是狐狸。獵人縱有失手時,仍然是獵人。”
“不知道現在,誰是狐狸,誰是獵人?”瘦子話中微微帶著一絲笑意。“閣下功力不俗,應當不是江湖無名之輩,為什麼要跟蹤我們,可否將來意賜告一下?”
隋真鳳留意著敵人的動向。看見就在對答的當口,三個人分到自己身後去了。看來是想堵儘自己的退路,當下身子一滑,腳步交錯向左側切去,仍然把背對著空闊的荒野。那三人見機也快,見狀又飛出兩人,撲到隋真鳳後面去。
不動手是不行了。隋真鳳清叱一聲:“你猜吧!”掌中一勾,萬千冰針和雷光登時凝聚在五指之間。她腳下急速錯開,一個晃身又轉到道路上去,這時面對的,就只剩剛才追來又沒分出去的那個人了。
“喝!”萬千冰刺夾著劈啪作響的雷電,如一蓬大網般向敵人散了過去。那人哪知隋真鳳一招之間就使出搏命招式?驀感藍白耀眼,大驚之下兩手交叉護在面前,靈氣飛躥上心宮,登時,一柱赤極變白的火光沖天而起,直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