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說到這裡,他的語氣又變得凌厲起來,“你身為玉女峰掌門,不能約束弟子,讓門人欺侮江湖同道,而且疏於駕馭。竟讓門派發生弒師犯上的大逆不道之舉,你說,你對得起你師傅麼?還有,近來菱紅姑那件事,你做何解釋?那樣的淫邪女子,惡事做盡,正被天下正教傳檄捕殺,你竟然也收容門下……唉!白嫻,你太讓老夫失望了。玉女峰今日所作所為,與‘俠義’二字背之何止千里!你師傅當年不辭辛苦,遙遙萬里越國懲奸,那是何等的慷慨豪邁。江湖人說起來,誰不豎起大拇指說一聲“真英雄!”可是現在呢?玉女峰數代前輩積下的好名聲,全讓你們給敗壞完了!”
“程師伯。”白嫻又躬了一禮,道:“本來程師伯罰責。白嫻該洗耳恭聽,不應出言反駁。可是師伯你錯怪我了,白嫻身負澄清玉女峰汙名之責,不得不辯。”她抿了下嘴唇,續道:“師伯,你跟恩師交好,向來知道師傅如何教導我們,她在時,無日不對白嫻諄諄教誨,白嫻也知道何為俠義之道,敢不恪守!玉女峰弟子欺壓江湖同道一事,師伯是從鷗長老那裡聽說的吧?事實不容曲傳,玉女峰是跟南山隱鶴有過沖突,可是師伯不知道原因。兩個月前我門下弟子在密州尋訪恩師下落,無意中發現有人作**花行徑,拐騙良家女子入煙花之地,激於義憤便跟這夥惡徒動了手,打死一人,打傷四人。師伯,你說,這是替天行道還是欺壓同道?”
程完“哼!”的一聲,道:“如果真如你所言,這當然算是替天行道。”
“好,”白嫻道:“我再來問問鷗長老,鷗長老,你今日屢次與我為難,想來正是因為此事。你不承認貴教教眾逼良為娼,你只道作惡的幾人全都跑掉了,沒有留下絲毫線索,所以敢有恃無恐的指責我,是吧?我告訴你,現在密州奇案司里正躺著一具屍首呢,那是逃命時慌不擇路的幾個惡徒倉促間埋下的,已經被官府起獲了。這具死屍身上穿著什麼衣裳,帶著什麼腰牌,手臂上刺著什麼規矩,你是清清楚楚的,另外還有被拐自自川、陝、越三地的十七名受害女子來作人證,她們雖然膽小害怕,可眼睛卻不瞎,知道誰是害她們的人。”
“關我什麼事,你不要胡言亂語!”鷗長老的面色霎時變得難看之極,怒道:“別把這些汙水潑到我教中來,南山隱鶴哪有你玉女峰如此卑鄙陰毒?我教中弟子人人清白,絕不可能做出這等事!”
“這句話你留著跟官府說吧。”白嫻冷笑一聲,“至於清不清白,自有人來下論斷。近幾日你們等著捕快上門索人就行了。”
“放你孃的屁!”鷗長老怒不可遏,手臂一振,四下尋找可投擲之器,卻讓程完牽住了衣裳,制止住了。
白嫻只作沒看見,把臉轉向程完,道:“至於惠喜傷害紫蓮師伯一事……師伯罰責的是。”她頓住默默想片刻,口氣也變得低沉:“這件事情,白嫻不辭其責,沒有什麼可辯的。當時正是恩師離山不久,我倉促接任掌門,也沒有一位長輩來教我該如何應付……那時候紫蓮師伯傷勢反覆,不能時時教導,白嫻能力有限,更不知道該如何管理駕馭弟子,所以疏忽之下,竟讓紫蓮師伯受害了。紫蓮師伯一向待弟子親如己出,她過世……我們……我們……都很難過……”白嫻眼眶一紅,到底忍住沒有讓眼淚流出來,她甩了甩頭,毅然道:“惠喜犯上作亂,本應廢去功夫投入山後猿飛崖,但她已經畏罪自盡,就只能撻屍示戒。而白嫻身為掌門,監管不力,罰面壁思過一個月,並責三刀戮腕警醒,以償未全之力。”她說完,緩緩擼起左臂衣袖,天光下照得明白,只見光潔如玉的小臂之上,一排結著三個拇指粗細的疤痕。可以看出來,這是被利器深深刺透後留下的傷口,她所說的三刀戮腕。正印此證。這下子,滿堂近百客人變得鴉雀無聲。人人肅然起敬,想不到這玉女峰掌門一介女流。明刑不貸,有如此剛烈氣魄。本來同門長輩被弒,掌門有連帶之罪也極輕,她罰自己面壁一個月已經夠重的了,想不到她竟然還硬下心腸,懲罰自己如此不留餘地。
這個掌門,看來並不像傳言所說的那樣是非不分。許多原本聽信傳聞對玉女峰報有惡感的人,想法也在霎時改觀。
程完看完,更是怔住了。原本還想再指責玉女峰收容菱紅姑一事,卻怎麼也找不出話頭再繼續。默然片刻後,他長嘆一聲,道:“唉!算了,白嫻,也難為你了。其實你師傅失蹤以後,我們一直都在追查她的下落……不過怎麼說這些都是籍口,老夫也不推辭自己的過錯,我確實疏忽了對玉女峰的關心。我知道你對紫蓮師太的感情。她的過世,不全是你的錯,我們也有責任,你能把玉女峰支撐到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