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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部分

一批威力絕大的陣法。可是那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使用的。策動一座陣法,陣基陣元陣章陣應,諸多要素齊相制約,若不是當真掌握陣法的精微變化。又有足夠功力使之運動起來,那便像一隻蜉蝣想要勉力擴開弩機射敵一樣不自量。

這小鬼頭總共學了幾年陣法?就算他記心極佳,能胡吞活剝的囫圇記著一些陣章要訣,可是臨戰之技與紙上談兵豈可混為一談,單隻陣元這一關他便過不去。陣術之學浩瀚廣博,起局,排盤,基。元,眼,媒,章。應,巧,遮,象,每一細目之下都有令人皓首窮究的學問。秦蘇在指點胡炭學習時都被那些複雜之極的演算法弄得頭大如鬥,在眼下情況,陣基無非水土,陣元也只符元和人元可用。器元倒有一枚靈龍鎮煞釘,可惜那是陣譜第六部的內容。胡炭遠遠沒有學到。

胡炭身上帶著的咒符全是他本人所繪,法力有限。以此作為陣元禦敵,陣座會受不了幾次衝擊便會耗盡法力而崩解。先前他心血來潮布在京前鎮那一座陣法便是符元陣,不過那是‘陷’字陣,即便不被敵人從內破壞,自行運轉一天****也會解除。而人元陣要求高,這小娃娃如是妄想自行策動一座攻防陣法,累不死他!何況他還蛤蟆大張口,要佈陣局!

有文有應,即可稱陣。陣文亦即陣章,是規劃與管控整座陣法如何運轉的法令,而陣應是陣文作用的具現。一座陣法是陷陣還是攻防陣,是啟用五行傷敵還是迷亂心智,便是由書畫的陣文決定。而傷敵之五行,惑人之幻景,就是陣應。

三陣呼應連環為局。陣局運轉所消耗的法力極巨,便是秦蘇都自感未傷時也勉力難為,別說這小骨頭。小娃娃去年在被玉女峰追逃途中布過一個簡單的符元陣局,想是那次成功經歷刺激得他信心膨脹,可那時是什麼時候,現下是什麼時候?諸多條件都不具備,而敵人又瞬息將至,哪有時間讓他慢慢推敲佈設。

“我不是玩兒,姑姑,你就信我吧。”胡炭懇求道,“反正現在咱們也衝不出去,你問雷叔叔,後邊是不是已經被堵住了?除了布個陣法躲一躲,咱們還怎麼擋住那些怪物?”

“我們……”秦蘇一時啞口無言,四顧尋找出路,卻是毫無辦法。現在的情形,要麼找個方向硬衝,要麼固守原地,再無第三個法可想。而想要硬衝,沒有郭步宜的隊伍顯然是在自尋死路。可是秦蘇就是見不得胡炭這般幸災之來的模樣。

“我布個陣局總好過什麼都不做吧?再說了,我以前的陣術可都沒壞過事呢,姑姑,你就信我吧。”

雷閎聽他這麼說,倒是來了興趣,問道:“你還真的學過正經陣術啊,這可了不起,不過能防得住麼?這次來的敵人可不少。”

“應該差不多,”胡炭道,“不過光我一個人可不成,你們都得幫我。”他偷眼見秦蘇雖然一臉慍怒,卻終究沒再反對,心中大喜,立刻敲釘轉腳,毫不遲疑的向道路右方的崖腳下掠去,“跟我來!”那邊離道一射遠的地方便是一重絕壁,上重下輕,向內掏出一處凹坑,形成一方屋蓋似的突巉,遮住下面十餘丈方圓的空地。這片空地不甚平整,還散佈著大大小小的石塊,但整理一番也足夠騰挪了。“半柱香時間不算寬裕,咱們得些動手,實在不行我就先擺個符元陣來拖延一會兒。”

雷閎和兩個胡人紛紛跟上,雷閎道:“小胡兄弟,我們只需能撐到郭師兄回來就好,你佈陣時可不用太勉強。”秦蘇滿肚疑惑也來不及再細問,無奈之下,只得也跟後掠去。胡炭興奮的情狀讓她非常氣惱,暗思:“炭兒太胡鬧了!他的陣法學到第二部,這能當得什麼事?!羅門教這次重整旗鼓過來,只怕不像上次那麼容易對付了,當著這般重大危急關頭,大家總該謹慎些行事是,他也不跟大人商量商量就這般自作主張。”一時又對雷閎和兩個胡人這般不分緣由的盲從有些怨懟,也不知他們怎麼這麼相信一個九歲孩。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胡炭有什麼辦法解決陣元的難題。往好的方向去想,只盼胡炭能在陣譜中另找到被她忽略過去的法了。那陣譜講究太多,讓她看的頭暈眼花,所知百不足一。炭兒比她聰敏,又正是當學之年……總是盼他能有什麼別出機杼的想法就是了。

“兌七進四,左二上二……穆穆帖大叔,勞你動手,幫我在這裡立個柱,越硬越好,入地一丈,高四尺……寬窄這麼大就行。”胡炭雙手比劃了一下大小。穆穆貼看了一會,示意領會,調動靈氣,地面泥土立即層層泛波。如同靜湖激風,被他不斷聚壓著凝結成形,在胡炭指定的位置立了個四方的柱。

“不錯,大小高矮都剛好合適,”胡炭單手仍推著訣。伸腳沿著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