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符縣的消費沒有東京高,花嫂子對這待遇十分滿意,當場就在僱傭契約上按了手印。
有了花嫂子,林依輕鬆了一大截,安心坐起了月子。
轉眼一個月過去,這段時間城,花嫂子念及孩子小,主動放棄了休假,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贏得了張家所有人的讚許。林依出月子的頭一件事,就是給她漲了一百文工錢,花嫂子領了錢,想著又能給家裡的幾個小子改善一頓伙食,心裡很是感激,從此照顧起孩子來,更為盡心。
滿月這天,張仲微慎重其事,請卜卦的給閨女算了命,又翻看過黃曆,定下閨名張語,又有按排行的親暱稱呼張大娘。林依前世就是單名一個“語”字,聽了這名字,感覺格外親切,因此十分滿意;但那個“張大娘”,雖然她知道這樣的叫法,乃大宋的語言習慣,但還是怎麼聽怎麼覺得彆扭,於是問張仲微:“能否換個稱呼?”
張仲微毫不猶豫道:“行,還可以叫張大姐。”
林依猛拍額頭,朝床上倒去,慌得張仲微連忙撲過去,抱住她急問:“娘子,你這是怎麼了?”
林依呻吟道:“仲微,不知怎地,我一聽這兩個名字,頭就直犯暈乎,大概是犯衝?要不你給改一個?”
做孃的,與閨女的名字犯衝?這說法張仲微還是頭一回聽說,不禁覺得新奇,不過改個稱呼,也不是甚麼大事,便想了一想,道:“那就取個小名喚著,如何?”
林依連連點頭稱好,於是兩口子又去翻黃曆,蒙著眼睛亂點書上的字,忙亂了好一陣子,最後決定指花為名,喚作玉蘭。
擺滿月酒這天,除了幾家親戚,東京城裡的、祥符縣裡的,許多鄉坤官員,攜妻上門道賀,連歐陽參政都賞了臉,帶著參政夫人親臨祥符縣後衙。來客太多,擠滿了小小的後衙,不得已,只好在仿照二房曾經的做法,請男客們到酒樓坐席,將院子的空間留給女客。
滿月最重要的習俗,便是洗兒。賓客們匯聚一堂,在銀盆內煎香湯,下洗兒果、彩錢、蔥蒜,再用數丈綵緞繞住銀盆,先請身份最高的參政夫人以金釵攪水本書由87book。com提供下載,再由來賓將錢撒入盆中,謂之添盆。
那些個張仲微的幕僚,或存心想透過林依巴結參政夫人的,紛紛抓了大把的錢朝盆內投去,甚至還有投銀塊的,讓林依驚詫不已。
楊氏悄聲與她道:“這是習俗,非是行賄。”林依便心安理得受了,待得洗兒結束,叫青梅和小釦子把盆端到後頭去數錢。
滿月酒擺了整整一天,第二日又單獨請二房吃了頓飯,可把林依累得多夠嗆,第三日正準備歇上一天,卻有流霞來報,稱時昆帶來了陝北行商夫婦,要與田氏對質,楊氏請她一起去聽聽。
由於陝北跟祥符縣距離太遠,這事兒都拖了一兩個月了,林依也很想知道結果,於是不顧勞累,扶了青梅的手,走到前面廳裡去。
第兩百四十九章 三方對質
第一進房子裡,站著幾名眼生的丫頭和媳婦子,想必是陝北行商帶來的,如此路途遙遠,還帶這麼些從人,看來青苗所言不虛,他不是沒錢的人家。廳內,楊氏端坐主位,左手邊坐著張仲微,右手邊是時昆夫婦,對面站有一名陌生男子,約莫四十歲上下,應該就是那陝北行商了。雖然有楊氏在,但中間並未隔簾子或屏風,大概是因為今日情形特殊,需要雙方對質,這才拋開了那些規矩。
林依進門時,陝北行商正在辯解,堅稱田氏所帶去的彩禮錢,他根本沒見過。楊氏見林依進來,指了指張仲微旁邊的座位,示意她坐下,再吩咐流霞道:“人到齊了,去叫田氏來。”
流霞領命,去開了東廂第一間的門鎖,將田氏帶到廳裡。陝北行商一見到田氏,就破口大罵:“賤婦,你到我家時帶的箱子,我一眼都沒有瞧過,連你的錢長甚麼樣都不知道,怎會拿了去?”
田氏一陣驚慌,飛快地朝廳內掃了一眼,問道:“大官人,夫人沒來?”
陝北行商一愣,答道 :“路途太遠,不曾來。”
田氏馬上鎮定下來,道:“大官人,我沒說是你拿了我的彩禮錢,那是我臨走前,夫人奪去的。”
陝北行商斥道:“胡說,我娘子掌管賬務,又不缺錢,怎會貪圖你的彩禮錢?再說她也不是那樣的人。”
田氏被他一訓,哭起來了:“大官人,真是夫人拿去了。”
陝北行商氣得跳腳,連斥帶罵,田氏哭得愈發厲害了。
楊氏靜靜看完,出聲道:“這裡不是尋常人家,乃是祥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