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江少夫人轉頭對徐璐道:“大老遠的就聽到有人對你大呼小叫,依稀在質問你,好像是什麼事兒你沒辦好?是哪家親戚?說來聽聽,說不定我可以幫忙。”
佟氏趕緊說:“是我家夫君……”
江少夫人一眼橫了過去,“我沒問你。”
一句話噎得佟氏羞惱交加,氣急敗壞地道:“別仗著自己孃家顯赫就耀武揚威,京城誰不知道,你們楊家早就是落翅的鳳凰不如雞了。”
周圍傳來倒抽氣的聲響,驚訝有之,興奮有之。但毫不例外,全是把震驚意外兼同情的目光給了佟氏。
徐璐也很是意外,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印像中怯弱膽小婆母一個眼神就可以緊張個半天的人,會是如此的……可笑。
佟氏這話說出來後,看著江少夫人緊縮的瞳孔,以及周圍倒抽氣的聲響,還是頗為沾沾自喜的,覺得她今天總算是一鳴驚人了。人人巴結討好的雲楊氏,也讓她給給頂得說不出話來,哼,這人也不過如此嘛。
一個巴掌抽向了佟氏,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如夜叉般的婆母,不明白,她只是把婆母一直掛在嘴邊的話說出來而已,婆母怎麼還要打她呢?
“你這個蠢婦。”袁二太氣得全身哆嗦,想描補,卻一時間找不著可描補的話來,只能避頭蓋臉地打著佟氏。
江少夫人呵呵一聲冷笑:“今兒可是我六表妹的大好日子呢。四姨母要教訓媳婦就回家教訓吧。”
袁二太太強忍著怒火,似要生吃了佟氏。她轉頭正要解釋什麼,哪知江少夫人卻是扭頭看著徐璐。
徐璐笑道:“三姑母要我給袁家表弟找份差事。天可憐見的,燁表弟多大的年紀,就想去順天府或是去吏部,朝廷又不是我家世子爺開的,哪能說進就進的。朝廷任命官員,可不是我家世子爺說了算的,總得有規矩章程是吧?反正我是沒辦法子辦到的,剛才我二嬸子和三姑母還有這兩位奶奶正埋怨我呢。”
江少夫人道,“又不是什麼硬仗腰子的表弟,你理他做甚?你幫,是瞧得起人家。不幫,也說得過去。幫不了,那是他沒福份。誰敢說半句不是?你也是,脾氣忒好了,沒得縱出這種不知天厚的親戚來。順天府?你以為朝廷是你家開的,想進就進?怎的不去當大將軍呢?不自量力。”
貴女就是貴女,話兒簡直就是刀子一般,幾句話就把袁二太太婆媳的臉面扒的乾乾淨淨。
但江少夫人還沒完,又朝錢氏開起了炮火,“峰弟妹到底是凌家的人,今兒讓外人欺負了,凌二太太身為長輩,不幫自己人,反而合著外人一道欺負我峰弟妹。嘖嘖,凌二太太這個長輩當得真夠好的。”
這下子輪到錢氏漲紅了臉,周氏更是把頭埋得低低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來來往往的貴女見狀,笑得越發大聲了,甚至就那樣當場扒起了錢氏等人的臉皮。
“那一家子,還有何顏面呀?吃著凌家長房,用著凌家長房,還總愛使妖蛾子,處處合著外人拖長房後腿,好像凌家長房爭了她欠了她家似的。”
“聽說這凌少夫人才回京來,她就給人家下馬威。人家正經婆母都還沒她那般刻薄。”
“這種人,不管到了哪都是神嫌鬼厭的。”
“這江少夫人雖說脾氣直了些,不過惡人就要有惡人磨。”
錢氏又不是聾子,周圍的“悄悄話”全一字不漏地聽進了耳,臉脹得通紅,儘管氣得厲害,卻是一句硬話都不敢說,只能生生受了。
慶昌侯雖說卸了手上兵權,可虎威還在,軍中好些手握重兵的軍官,大都是楊家提拔上來的。加上楊家是主動上交兵權,聖上也樂意優待楊家。錢氏也見識過那些因楊家卸了兵權自以為可以欺上一欺的人的下場,所以她才不會像袁二太太婆媳那麼蠢,當場說出那番把人往死裡得罪的蠢話。
江少夫人對徐璐說:“這種無理的要求,也虧得你沒有答應下來,不然,峰兄弟成什麼了?”
徐璐笑道:“姐姐教訓得是,我正是知道這裡頭的厲害,所以不敢妄自作主。”
到底是方六孃的大喜日子,不想鬧的太過,江少夫人便不再理會錢氏袁二太太等人,只和旁邊幾個貴婦人打了招呼後,便一道進入屋子裡去。
事後,江少夫人對徐璐說,“這種人,你理她作甚,略給她個臺階,就蹬鼻子上臉,要求還高。最讓人受不了的是,你幫了她一百回,只一回沒幫她,必就是你對不起她了。”
徐璐說:“是,所以我就沒有理她們嘛。不過也多虧了姐姐替我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