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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適才腳踏的那根樹枝已如利劍般將他穿透了。他便如紙人

(他卻不閃避,空手向那白光抓去。)

般掛在了粗大的樹幹上,上下晃盪著。

第文撲向的那株樹裡卻白光倏閃,正對著他的咽喉。他卻不閃避,空手向那白光抓去,借勢一蕩,雙腳踢出,“啊呀”一聲,一人已被踢得飛了出去。他落腳樹上,只見到又一具屍體——那是他府裡護衛的,他意識到四個人都完了。

他仔細地傾聽著周圍的動靜,在陰暗漆黑的樹林裡,耳朵遠比眼睛管用。當他確信危險已消除後,身體才放鬆下來,飄身落下。他心中猶疑著,抬頭四下望了望。他看到了一點幽暗的燈光,是在南宮秋的木屋裡。“南宮兄,沈兄,他們會不會已遭人毒手了?”一想到這裡,他身子已箭一般射了過去,撞開門,卻看到了一幅他怎麼也意料不到的景象。

南宮秋和沈家武正坐在桌旁飲酒,一邊低笑,一邊還說著什麼,顯然他們一夜都沒有睡覺。待見到手提利劍的第文闖了進來——劍是第文剛剛空手從刺客那裡奪來的——他們都驚呆了,然後便像見到鬼似的全身發顫,想站又站不起來。

第文看到他們的表情,心裡一下子明白了,他們不僅知道外面的事,而且就是引他入彀者。他沒有感到憤怒,也沒有萌生殺機,而是生出了一種莫大的悲哀。

他返身衝出,因為他想到了更可怕的事。他到了馬廄,馬早已卸了鞍,他已不及備鞍。他手提著無鞘的劍,就在半明半暗、似乎混沌初開的黎明裡,拼命地打馬賓士在崎嶇的山路上。

他沒有想什麼,他已不敢想了,只盼趕到時一切不過是場虛驚。

第一人沒有再想著把第武找回來,因為他忽然間想通了:兒子雖然這麼大了,卻還是像在大人手把手扶持下走路的小孩子,儘管走得一步不差,可離了大人的手會怎樣?這樣的孩子只是永遠也長不大的。所以他決意今後多讓第武自己一個人走,哪怕是摔跤,犯錯誤。趁自己還活著,還有能力幫他糾正錯誤時,就讓他多犯些錯誤,即便是失敗也沒什麼。

他今天興致特別高,做完了早上例行的那些事後,便走出了內堂。守護在內堂的侍衛們看見他出來,都畢恭畢敬地躬下身去,臉上卻洋溢著興奮的神情,彷彿漫長的梅雨季節過後重又看到了太陽。

坐在那把已坐了十多年的交椅上,他感到已交到兒子手中的武林又在他的掌握之中了。他卻不知下屬們此時均是心驚膽戰,惟恐他追問起堂主的下落,待見他臉上露出平日極少見的笑意,才又慢慢放下心來。

第一人現在看到的都是些年青而又陌生的面孔,他退居內府後,便把昔日隨他在第一堂辦事的人都遣散到江湖上去了,而讓第武自己來選屬下,所以第一堂的人都是第武的親信,在府裡被稱為太子黨,因而第一人對他們並不熟悉。當有人把這幾天的申訴案卷抱上來時,第一人看也沒看,笑道:“這是你們堂主的事,等他回來做吧,我只是出來看看大家。”

所有的人都受寵若驚,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半晌,那抱案卷的人趨前俯身道:“老爺,那些來申訴的人都想見老爺一面,不知老爺肯見他們不?”“有什麼不肯見的,傳他們上來吧,我雖不管這些事,卻也想聽聽他們都受了什麼冤屈。”第一人道。那人大喜,躬身倒退出去。

“老爺”是第一人要府裡的人這樣稱呼他的,而外面的人都稱他“大俠”。幫主、掌門、門主、堂主這些世俗的稱謂他是絕不會放在眼裡的,更不會把這些帽子扣在自己頭上,而“老爺”則標誌著他是一家之主, “大俠”才是他一生追求的地位。

※虹※橋※書※吧※。

第18節:四、大廈崩傾(3)

不多時,十多人魚貫而入,當先一人便是泰山派的松靈子,後面緊跟著的便是控告丈夫非禮自己的紀卜馨。

“第大俠,您隱居不出,可叫江湖上的朋友想煞了。”松靈子老遠便抱拳施禮,大聲說道。

“道兄,我們老了,快不中用了。”第一人一面站起相迎,一面笑道,“江湖是年青人的了,我們就應該待在家裡,含飴弄孫,頤養天年。”

“可惜老道沒您這福分哪。”松靈子笑著,“第大俠,看到您健朗如昔,老道可是說不出地高興,這可是江湖同道之福啊。”

第一人笑著坐下,這些話他早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可看到大家眼中所流露出的崇拜和信賴的神色,還是感到很高興。

“大家都有什麼冤屈,不妨說出來我聽聽。”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