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隔的遠了。”
“可還是姓廖,天下也沒有這樣的道理,放著族內那麼多的侄兒不選,不把產業給族裡,而是把這些產業給一個外姓的外甥女!”這話說中廖十三老爺的心事,登時如見親人一般對柳三爺:“這話說的是極,就是這個道理,就算廖家族裡,遠的都沒辦法了 ,可還是姓廖,祖墳都葬一塊的,哪能把產業都給外姓的外甥女?要說是七哥的親女兒,那還能忍下這口氣,不過是個外甥女,律法上都不容的。”
說完廖十三老爺嘆氣:“可惜啊,這外甥女已經嫁了,只怕七哥把這產業都當做嫁妝給她了。就算我們想為七哥的祖上留住這份產業,也沒辦法。”
“杜小姐的嫁妝的確豐厚,可是,並沒動廖家的產業。”柳三爺又給廖十三老爺倒了杯酒,聲音很緩地道。
沒做嫁妝,這實在太好了,真要做了嫁妝,廖十三老爺也沒有法子,畢竟廖老爺的這些產業並不是祖產,屬於他自己打拼得來,愛給誰可以給誰的。
沒做嫁妝,那就有可圓轉之機,廖十三老爺想清楚了,看向柳三爺的臉上帶上笑:“還不知道要我們怎麼從中效力呢?”總算不那麼笨,不然的話,自己還要多費些唇舌。柳三爺心裡想著把一張紙推過去:“這是五千兩銀子,銀子存在街口的當鋪。到時你要用,去提就是。可是這銀子不是白拿的,我要的,是廖家現在這些做生意的鋪面。”
“把生意都給你了,我……”廖十三老爺只說了半句就住口,因為看到了柳三爺面上的嘲笑。
“不是我看不起你,生意真給了你,你能做起來嗎?到時你把這些鋪面賣給我,拿了銀子回鄉下去,買田買屋,何等快活?而且,你經的手,誰知道到底是多少?到時吐出七八萬給你們族裡那些人,剩下的不全是你的?三四十萬銀子呢,去了七八萬,還有二十來萬,你算算,我就不說你這輩子,就算加上你們祖上,能賺到嗎?”
這麼多的銀子,廖十三老爺忍不住嚥了一口吐沫,用最後半分理智問道:“那,用什麼法子?”
“嗣子!”柳三爺冷冷吐出兩個字,這個法子廖十三老爺也想到了,可還是有問題:“但那個孩子不是我的,而且……”
“這由不得他,等出了事,你就把那孩子披麻戴孝往門口一放,然後再把狀紙往上面一遞,到時理全在你這邊,可不在秦三奶奶這邊。等事情辦完了,孩子家,遇到急病也是常見的。”柳三爺輕描淡寫地說,接著把那張紙再往這邊推一下:“這算是定銀,打官司,是要銀子的。”
廖十三老爺就跟在夢中一樣把那張紙接了,睜大眼瞧瞧,的確是五千兩,那顆心也撲通撲通跳起來,做了這遭,就是澤被兒孫的事。到那時候,在縣城裡就可以橫著走了。三四十萬銀子的傢俬,真是一塊天大的餡餅。
柳三爺瞧著廖十三老爺臉上的傻笑,唇微微一扯,笑容也帶上了譏諷。廖家祖上這麼多的聰明才智,只怕全都在廖老爺身上了,剩下的,真是一個不如一個。
廖老爺的病情越來越重,這些店鋪裡的人開始有些人心惶惶,畢竟廖老爺是沒有兒子的,榛子再能幹,也不過是個女兒家,又是個外甥女,這要萬一打起扯皮來,還真是影響生意。
張諄回家時候,綠丫自然要問一番這件事,張諄這些日子比平常忙了許多,嗓子都有些啞了。聽妻子問就道:“我和大掌櫃已經商量過了,又到各鋪面彈壓過,現在倒還平靜。而且,”張諄有些拿不準要不要告訴妻子,綠丫蹲下給他換著鞋,聽到這話就抬頭瞧著他:“你覺得該告訴我就告訴我,不該告訴我的就別說。”
張諄低頭:“我覺得,東家是不是在收一些產業,今年進宮的那些貢品綢緞,有一半是被柳家分去了。而且我恍惚聽說,柳家現在是想把這生意全接過來呢。要在平日,東家就算生著病,也要去見宮裡老爺爺,可現在,竟半點風聲都沒有。”
綠丫給丈夫換好鞋,坐好了瞧著丈夫:“那這些日子,有沒有別的動靜?”張諄摸一下下巴:“有,往廣州那邊的人多了。”說著張諄皺眉:“東家原先也和外洋人做生意的,可次數並不多,這回難道是想把綢緞生意停了,專門做外洋生意?可這利雖然大,但風險也高。”
綠丫聽的有些腦仁疼,但還是聽丈夫說著,聽完才道:“不是常說,富貴險中求,只怕東家也是這樣想的,況且現在榛子嫁了,她姑爺是要走仕途的,這做貢品生意,難免要和宮裡的老爺爺打交道,到時只怕會牽連。”張諄的眉頭沒有鬆開,總覺得自己已經抓住了什麼東西,但那東西還離的有點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