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被沒為奴。不然被沒進教坊去,那才叫一輩子都沒出頭之日。前年吧,我聽說吏部尚書家倒了黴,他妻女都進了教坊。那可是尚書千金,從小金尊玉貴長大,哪是這樣人家可比,不一樣要倚門賣笑,迎送舊?”
“可是,她們還享過福,秀兒從沒享過福。”綠丫想把眼淚擦乾,可那眼淚怎麼都擦不乾淨。
“享福?你啊,就別想那什麼好事了,這世上,總是享福人少,受窮人多。”婆子嘴裡嘮叨著,帶了綠丫來到後門,張諄那等焦急,瞧見綠丫被帶出來,急忙迎上去。
綠丫看見張諄,心裡又是歡喜又是傷心,把本已擦乾淚又嘩嘩流下。那婆子對張諄輕咳一聲:“人給你帶回來了,帶回家去好好過日子吧,以後,這官非還是少惹。”
張諄本待安慰綠丫,聽到婆子這樣說,忙對婆子作了兩個揖,又遞過一個小紙包:“勞煩了。”婆子本以為這趟白跑,沒想到張諄還挺上道,伸手接過紙包掂了掂,少說也有五錢銀子,那臉上就露出一絲笑紋:“不過跑一趟罷了。”
張諄又連連致謝,婆子見張諄乖巧,況且生好男子,旁人見了也有幾分喜歡,不由笑著道:“我告訴你個巧,昨兒來廖老爺,不是一般人,你要和他甥女關係好好,就多討好討好,那好處是不一樣。”說完婆子扭身就進了裡面。
好處?張諄那念著婆子說話,綠丫已經伸手去拉張諄袖子:“諄哥哥,我就是心酸,秀兒很難出來了。”秀兒未來,張諄心知肚明,還怕綠丫要提起秀兒,誰知綠丫已經先知道了,張諄對綠丫無奈地笑笑:“也只有先打聽著,等判出來了,總還能見上一面。”
也只有如此,綠丫回頭瞧著這座衙門,現不僅是從屈家出來了,還從這座衙門也出來了,以後自己就真正得了自由,不再受人轄制了。
張諄看著綠丫臉上神色,輕輕拍她肩:“走吧,我們回家,蘭花姐還等著我們呢。”
回家嗎?綠丫臉上露出笑容,從沒聽過這麼好聽三個字,有家真好。
綠丫嗯了一聲:“我還從沒京城走過呢,諄哥哥,你要帶我走,不能把我給丟下。”張諄看著綠丫那一雙哭通紅眼,心裡升起憐惜:“會,我不會把你丟下。”
穿過大街走過小巷,兩人雖沒有說話,但綠丫卻覺得心裡滿滿,從此以後就再不用怕別了,只要和諄哥哥一起。
張諄推開門,聽到聲音蘭花立即迎出來:“你不是去打聽信兒去了,不知道能不能把綠丫給帶回來。”話剛說完,蘭花就瞧見張諄背後綠丫,不由啊了一聲上前拉住她手:“綠丫,你出來了,這都一年多沒見了,你還長高了些,要曉得你出來了,我就先把熱水燒好。”
說著蘭花把綠丫手放下:“我這就去給你燒熱水,再給你找兩件衣衫。”見蘭花忙團團轉,綠丫心裡也十分喜悅,急忙跟著她進廚房:“蘭花姐,我來幫你吧,又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蘭花本來生火手停那裡,接著就繼續生起火來,還意那些別做什麼,現連諄哥兒都落難了。再說綠丫哪點不好,生好,又勤,對諄哥兒也好。而且她要真嫁了過來,待自己也會很好。
想到這,蘭花手上動作加迅速:“你別沾手了,現可比不得屈家了。綠丫,你去我房裡,自己找兩件衣衫吧,我和你身量差不多。”綠丫嗯了一聲卻沒有動:“蘭花姐,那是你東西,我翻了不大好吧。”
蘭花生好火,把水放到鍋裡:“有什麼不大好,都是窮家,也沒幾個東西。些去吧,難道還穿著這身?”綠丫瞧瞧自己身上衣衫,衙門那幾日又沒有換洗,確實有些齷蹉了,再一聞,身上也是汗味熏天,也再沒多說,就往屋裡去。
雖然屋裡只多了一個人,可張諄覺得,這屋裡比方才活潑亮了一些,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被人碰到,整個屋子都亮堂起來,特別是聽著綠丫和蘭花那說話,張諄笑出聲,自己乎人都身邊,真好。
洗過澡換好衣衫,蘭花又收拾了晚飯吃,吃晚飯時候,張諄把那婆子話給說了,接著皺著眉:“可我總覺得,廖老爺他不大願意和我們多接觸。”
蘭花嗯了一聲:“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看廖老爺那穿戴,不是一般富商。雖說榛子是被賣進去做了幾年,可這名聲傳出去總不好聽。榛子以後總還要嫁人,不願和我們多來往也是平常。”
綠丫沒見過廖老爺,只旁邊做針線,覺得這就是自己想家模樣,自己乎人身邊,可以不用擔心打罵,真好。
這一晚,三個人說了足足半宿話,到了天亮時候才睡下。因著綠丫事,蘭花和張諄都好幾日沒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