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顏終於走出了他的屋子,合上了門。先前只跟黃顒其說自己去歇息了,卻還是放心不下,親自來看了看秦遠山。
她沿著長廊朝自己的客房走去,卻忽然看見遠處假山之後,黃顒其步伐匆匆地朝何處走去,模樣十分謹慎。她略一遲疑,從長廊這頭跟了過去,卻見黃顒其先是停在她的客房前,湊近了房門聽裡面的動靜。
楚顏沒進那屋子,自然燈也都沒點亮,黃顒其顯然是以為她已經睡下了,放了心,便沿著長廊繼續走,快步走進了書房,然後四下看了看,合上了門。
楚顏心下忽然一緊,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
作者有話要說:江州知府叫黃顒其,中間那個字讀yong,二聲。
☆、第107章 。命懸一線
楚顏心下跳個不停;一時之間竟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知府大人為何好端端的像個宵小一般趴在她門上聽裡面的動靜,難不成這個江州知府懷疑她的身份;其實並不相信她就是真正的太子妃,
還是說
楚顏沒敢往最壞的地方想,卻猛然看見一個小廝拎著燈籠,將一名黑衣男子從後門帶了進來,她猛地往假山後面一躲;藉著燈籠散發出來的朦朧光輝看見了那個男子。
他的面上竟然帶著一隻銀色的鐵皮面具,一身黑色的衣袍帶著凜冽肅殺之氣,即使隔著這樣遙遠的距離,楚顏也能感受到他周身散發出來的寒意;那身黑衣如墨色般暈染開來;似乎就要融進這片沉沉夜色之中。
視線慢慢劃過他的腰際;楚顏震驚地咬住了下唇,因為她分明看見那個男子的腰上掛著一把明晃晃的寶刀,那刀彎彎的,比尋常的大刀要細一些,掛在腰畔像是一輪冷月他是今日的刺客之一!?
那男人進了書房,小廝謹慎地把門合上,守在外面。楚顏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錯愕地蹲在原地,心下慢慢爬上一股寒意。
難道這個江州知府根本就和今日的那群刺客是一丘之貉?那她豈不是自投羅網,帶著秦遠山跳進了她親手挖的坑裡?
良久,她已然蹲到雙腿發麻之際,終於聽見了開門聲,那黑衣男子被小廝原路送了出去,而黃顒其後一步踏出書房,四下看了看,悄無聲息地踱步回了房。
小院裡恢復岑寂,楚顏這才艱難地站起身來,揉了揉長時間血液迴圈不暢的膝蓋,很快朝著秦遠山的廂房走去。
秦遠山的屋子已經熄燈了,為了不引起他人的懷疑,楚顏只是輕輕推開了門,然後摸黑走了進去,輕手輕腳的,很努力地嘗試著不鬧出一點動靜。
秦遠山失血過多,整個人疲倦又虛弱,眼下正迷迷糊糊打著盹,忽然聽見了衣料摩擦的窸窣聲,頓時警覺地睜開眼:“誰——”
單音還未完全吐出來,就被一隻略微冰涼的手捂住了,那隻手柔軟纖細,宛若上好的絲綢一般緊緊貼在他唇上,還帶著一股淡淡的香氣,輕輕淺淺地縈繞鼻端。
於是他驟然分辨出了來者何人,卻在那隻柔軟的手心離開嘴唇之際忽生一股古怪的情緒,似是不捨,似是惆悵。
對於她的去而復返,秦遠山顯然有些錯愕,而楚顏俯□來,輕輕在他耳邊說:“不要出聲,安安靜靜聽我說就好。”
他點頭,目光安穩地在黑暗中牢牢鎖視著她。
於是楚顏低聲在他耳畔說完了方才發生的事,她說得專注認真,卻沒有發現因為兩人距離湊得太近,她的每一個字都會拂起淡淡的暖風,輕而易舉沾染了他的面頰。
秦遠山一開始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要費很大力氣才能把注意力放在她說的事情上,而那陣始終若有似無的溫熱氣息也慢慢地將他蒼白孱弱的面頰薰染成了豔麗的色澤,宛若三月桃花。
可楚顏說到了方才看見那個黑衣男子和黃顒其一同進了書房密探,特別是楚顏還描述了那個黑衣男子的穿戴和佩刀,秦遠山的眼眸陡然一沉,睫毛微微顫了顫,最終輕輕吐出一句:“拜火教。”
“什麼?”楚顏有些錯愕。
“若是沒有猜錯,今日的刺客恐怕是拜火教的人。”秦遠山向她小聲地解釋,“這些年來表面上天下太平,但暗湧逆流也仍舊潛伏著,蠢蠢欲動,拜火教就是其中之一。”
今日事出突然,他只顧著帶楚顏殺出重圍,原本也沒有時間往深處去想。可是眼下楚顏的描述倏地點醒了他,從那獨具特色的清一色彎刀來看,恐怕此事真是拜火教所為。
古往今來,教義和條約不過是統治階級用來控制百姓思想的方式,因此拜火教的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