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我那徒弟是不是照見前世了,她與嵩山二老朱梅的恩怨糾葛想必也是解開了吧,如今應該改名叫做朱文了,與前輩重名總不是好事。說來也是好笑,以她那種倔強的性子,竟然與頑皮的金蟬合了眼緣……”
“是啊,祖師也曾算過,兩人結親乃是互助互成的好事,我也不會橫加干涉,就看兩個小兒輩自己如何想法。反倒是靈雲,滿懷心思全都放在修煉上面,不太關注俗事,也不知是福是禍。”
妙一夫人云淡風輕的笑著道,顯然對朱文也是比較滿意的,或者說她對餐霞師太的幾個徒弟都很滿意。
尤其是周輕雲和朱文兩人,可以預期以後有著極大成就,能壯大峨眉氣運。
說了一句,荀蘭因又有些憂心西南方向的鬥劍事情來:“不知慈雲一戰結束了沒有?想想也要接近尾聲了吧……約期在今日,只希望我峨眉弟子念在上天好生之德,少下殺手,多積功德。”
餐霞笑道:“夫人不必憂心,有著極樂真人前輩在那看著,事情當無變故,至於那些冥頑不靈的左道旁門,殺了也就殺了。如果遇到誠心悔過者,給他們一個上進之階也不是不可以。”
“那倒是,不可一概而論……”荀蘭因也笑了,深感自己是在胡亂操心。
她回首看了一眼身後跟隨服侍的十餘個下人婢僕,遠處山腳還有著山民逶迤不絕,這是上山朝拜的百姓。
一個分院都如此興旺,大興之日可待啊。
一點點的糟心事,其實沒必要太過放在心上。
黃山五雲步雖然開啟了旗號,江少游來來去去的蹦噠得厲害,但經過慈雲鬥劍一事之後,峨眉氣勢已成,五臺派只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多那麼一個兩個高手,在天下大局之中真的不值一提。
想到這裡,荀蘭因就感覺這陽光更顯溫暖了。
她緩緩踱步向前,一腳還未踏下,身體就是一顫,悶哼一聲,嘴角溢位鮮血來。
“怎麼可能?”
她回頭望向西南方向,就見到遙遠的天際,隱隱有著一道連天接地的巨大光柱出。
陣山風吹過,九華山頂無端端就變得極其寒冷,原本常人看不見的蒸騰如火的氣運,悄悄下降了一些。
牽一髮而動全域性,氣運一動,即生感應。
這些時日運轉氣運、排兵佈陣的掌門夫人自然也受到一些牽連。
她手指如輪般掐動,須臾間身子顫抖起來,面色蒼白嘶聲說道:“極樂……極樂真人竟然仙殞了?”
“什麼?”
餐霞師太沒學過術數,此時看著那光柱,心裡也升起一種不詳的感覺,正在迷惑和恐慌之間,陡然聞聽此言,頭腦就是發暈。
“不行,我得過去瞧瞧,極樂真人仙殞,鬥劍一事定然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也不知那些同道和弟子們損失是否慘重。”
老尼姑一刻都不想停留,身周劍光一閃,就要衝天而起。
“不用去了,此時敗局已定,師太還未趕到,想必鬥劍早已結束。不過萬幸的是,雖然卦相顯示血光之災,卻古怪的有著吉兆,是龍鳳呈祥的態勢,實在讓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荀蘭因緊皺眉頭,面色忽喜忽悲,側頭呆呆的想了一會,嘴裡喃喃道:“那江少遊竟會如此厲害?莫非天下已經無人可制。”
……………………
東海漁村,一個頭頂寸發、衣衫襤褸的青年,在寒風蕭瑟之中打著赤腳,手中託著缽盂走過漁場,走過低矮平房,走過熙攘人群。
一些追逐往來的孩童嘻鬧著拿石頭枯枝扔他,他也不惱,只是低眉垂眼。
有人盛了一點剩飯菜給他,就感謝然後吞食。
有人趕他,他就默默轉身離開。
這是一個苦行和尚,以身體的的痛楚苦難,激發元魂壯大。
意志如鐵似鋼,身體愈苦,元神愈強。
自從逃脫元靈烙印之後,苦行頭陀就附身奪舍了一具被海水淹死的漁民屍身之上,從此隱姓埋名,沿岸行走。
他又撿起了自己的老本行。
苦行天下,以見靈臺。
當得意弟子笑和尚的死訊傳來,他靜靜的在海邊礁石之上坐了三天三夜,然後收拾心情繼續行走。
元靈一點點匯聚,真元力量一點點生成,他能感覺到自己有朝一日定會比原來更加強大。
死而復生,破而後立,壯大根基,真窺本源。
“好狠辣的小輩……很快,這一天不會太過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