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沉聲道:“就算是為了金華城,為了我們自己,也有必要率先出手,化被動為主動。”
他知道了自己的情緒出了問題,蘊養劍意的同時,也在思索著。
哪些思緒是可以放任的,哪些思緒是必須斬斷的?
總得掌控一個方向。
就如治水,雖然說的是“堵不如疏”,但想疏通水渠放水,也得有個方向。
水流經的地方最好是不對百姓家園有所損傷,就算是必須經過良田屋舍,也得把百姓全都遷走。
這就是兩害相權取其輕了。
心裡無時無刻不升起的殺意是魔念,對四野村落的百姓憐憫何嘗不是魔念。
還有一種魔念,是在無聲無息之中,給蘇辰的內心設下牢籠,那就是怯懦和冷漠。
所謂怯懦,其實就是種種顧忌,如同枷鎖,讓人不得解脫。
他的心靈會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自己,那虎妖極其強大,以自己的實力來面對,暫時沒有把握,實在不好正面動手。
最好是等一等,緩一緩,等到實力更進一步,就可以橫掃翠山。
表面上看起來沒有毛病,但在此時此刻的魔念思緒放大之下,就會矇蔽自己的心智。
畢竟對手只是強大而已,並非不可抗拒,自己有必要對虎妖的行動置之不理嗎?
這就涉及到另外一個魔唸了,也就是人的本性。
一個人總是趨利避害,對別人就不會太過放在心上,保家衛國的思緒總是比憐憫百姓的思緒強大。
在魔唸的影響之下,蘇辰甚至會不經意的把百姓村落的生死存亡拋在腦後。
不去想,也不去理會,只如鴕鳥。
這就是極其隱晦的怯懦情緒是做怪了。
魔念一起,泥沙俱下,什麼才是本心,完全看不清明。
“如此行事,跟這個世界的道門,跟燕赤霞又有何分別?我倒是忘了,就算不為了天下生民,也得為了氣運啊,悄悄的偏離了行事準則也不自知。”
“那麼,什麼是該做的思維,就盡情放縱,什麼是不該做的,那就暫且壓下。如今唯一需要做的,也必須做的,其實只是一件事情,那就是……殺上翠山!”
“放縱殺意,只問當不當做,不問後果,不問前程……”
“這就是我要開的一道水渠,疏導的方向!”
想明白之後,蘇辰就再不遲疑,把謝秋瑩和喬三喚來,將這段時間翠山妖物的行蹤全部問詢清楚,就一人一劍,出得城門,向翠山進發。
他的行進速度並不算快,只是緩緩而行。
踏著荒草蔓延的小徑,一步一個腳印。
身上的殺意越來越盛。
隨著他的步伐,一股腥紅血色在身周凝聚。
正面所向,所有動物全都慌忙奔跑,似乎受到極大驚嚇。
一道道隱晦的資訊從山腳直傳到山頂……
當蘇辰走到半山腰時,整座翠山都轟動起來。
…………………………
1212 放縱殺念(下)
“不好了,不好了!有個書生殺上山來了。”
一隻老鴉呱呱叫著飛上山來,落地就是一滾,化做一個尖嘴佝僂的老頭,十分驚慌的叫道,看他身體,還在瑟瑟發抖。
“老黑,一個書生就把你嚇成這樣,平日裡你吃的書生還少嗎?”
出聲的是一個頭頂生著兩隻彎角的彪形壯漢,身材極為高大,足足有兩米四五,手中握著一根巨大的黑棍。
他伸手一揮,“嗡”的一聲,一個酒杯扔了出來,狠狠砸在了老頭的腦袋上,酒水和著血水淋漓而下。
一個巨大的山洞,四角點著巨大的火堆,此時正有著一些人在開懷暢飲。
更裡面一些,有著上百位衣衫襤褸,面如死灰的百姓。
男女老少全都縮成一團,嘴裡嗚嗚悶哼著,卻沒人敢大聲嚎啕。
有些大人伸手捂著小孩的嘴巴,生怕發出聲音,出現什麼不好的事情。
“呱”的一聲,那老頭佝僂得更低。
,他被酒杯打破頭,卻不敢爭辯,仍然急急說道:“統領大人,那位不是尋常書生,那人劍法很厲害,只是一路上山,山上的兄弟就全都死了,也沒看他怎麼出劍。”
“等等,你說什麼?那書生是使劍的,是不是用的一把銀白色的寶劍,身著白衣?”
壯漢手中握著一個小孩大腿,正要發怒,就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