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再贏一場賽事,就能步入帝國前十。
汪寒是宣城人,自幼修習鴛鴦蝴蝶刀,這門刀法一度名聲極大,其創始人是被稱為有望突破五階刀神境的徐定夷,在江左名都有著極大名聲。
徐定夷的刀法雖然繁複精妙,但性格卻是剛直莽撞,早年刀藝大成之時,被人設局,與定軍刀許子越爭奪江左第一名刀稱號。
雖然以一式【秋夜畫眉】斬了對手的一條臂膀,卻也被對手一刀割中腰肋,刀意入骨,刀法再難寸進,因此就回到老家休養。
幾十年過去了,徐定夷傷勢已然好轉,但因為那一刀的影響,錯過了最佳晉升時機。
待年紀大了,就乾脆去了雄心壯志,專心開館授徒,大肆招收江東寒家子弟。
汪含就是於三十年前拜入蝴蝶道館,如今三十七歲,刀法已入四境大成,被稱為最有希望繼承其師聲名,有著一絲可能完成其師未競夢想,成為帝國第一個以刀道踏入五階的高手。
不論別人怎麼期待,汪含自己卻是有著自知之明的。
他並不奢望自己能夠超越前人,踏上夢想中的巔峰,只希望能一朝成名,改變如今這種不尷不尬的現實局面。
汪含默默的用著晚餐,瞧著自家妻子眼神裡的深刻期望,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十多年前,妻子吳月是宣城一朵名花,吳家更是家財億萬,追求者可以從文山腳下一直排到山頂之上。
也許是看中了汪含的刀法天賦,吳月不顧家裡堅決反對,毅然絕然的嫁給了他。
十多年過去了,身為散人的汪含雖然在位面世界打下了一些名聲,更是在宣城民間名聲極響,但實質上,他既沒有成為貴族封妻廕子,也沒有刀法高明到震驚天下。
只是成為本世界無數位默默奮進爭奪機緣的一個落魄刀客。
落魄也許談不上,但也說不上有多麼榮耀。
至少,跟吳月初嫁時對他的期許要差之甚……
平靜無波的生活,讓美麗的妻子早早就退去了最初的激情,多數時候的她總是愁眉不展。
“她已經很少像今夜這般衝我笑了!”
汪寒默默的想著。
“也許,只要再勝一場進入帝國武道前十,就有機會光宗耀祖,在帝都能有一席之地,從此改變命運。”
他並沒有想過奪冠的事情,有那麼一批人的實力明顯在他之上,怎麼也是拼不過的,但如果要衝入前十,卻是大有希望。
“聽說,此次武道賽,帝國加重了獎賞力度,一旦選手進入前十,就會獲得帝國官方重用,至少能官封縣尉,主管縣城警務、法律,到了那時,就算是我家,也不敢小瞧你,我也能風風光光的回家,再不用去看兄姐的冷眼。”
吳月說著話,眼睛裡略有淚光。
她等了十幾年,如今總算是見著一些曙光。
“若是你能進入前十,就能步入七品,到時補了宣城縣尊之位,更是極其風光,吳家也得仰你鼻息,討好於你……”
看著自家妻子眼中那像是要把人都燒得融化的熱切,汪含心裡一嘆,想起了很多事情。
再堅固的愛情也經受不住現實的風霜,是什麼時候,她就開始改變了呢?
已經很久了吧。
汪含看著那雙已經多了一些魚尾的鳳眸,再聽到裡屋傳出的琅琅書聲,心裡卻是悄悄的柔軟了下來,沉聲說道:“我能贏的,前四不敢說,前十有把握。”
是的,他有把握。
從影片上看,那位十七歲的年輕劍手,除了開始在南江分割槽賽上一挑十之時有過驚豔表現,進入複賽區之後,終於選擇了一對一挑戰。
連戰近五十位選手,雖然取得全勝,但卻一直磕磕碰碰,贏得十分艱難。
“跟我的戰績比起來,已經差得很遠。”
“南陵蕭雲同的劍法境界遠比不上我,只是初涉四層劍境而已,可那左雲秋跟他戰了五十餘合,才看準機會一劍穿喉……全程交手都沒有佔據明顯優勢。而我年初之時曾跟蕭雲同私下爭鬥過,七招之內就已取勝,真要動用鴛鴦子母刀,我可在三招之內得手。”
“可笑那蘇大嘴,還曾經鼓吹左雲天為第四種子選手,現如今恐怕也是十分後悔,因為此事,他的人氣也跌了不少,如今已轉頭專注於吹捧姚喜樂,可是……遲了。”
感受到妻子倚在懷中的身子難得的柔軟,汪含心裡突兀的升起一些豪情壯志。
“人生難免起起落落,誰也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