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冰塊兒。讓她後脊樑直冒冷氣。幸好未來的丈夫令人愉快,耍貧嘴都耍到她的心坎兒和胳肢窩裡去,多難的事聽看也不難。
“再過一個月我就要結婚了。本來說好再過三個月結婚,可是我等不及了。水不是一下子燒開的,不小心一下子燒開了,也只好灌暖壺了。把開水灌到暖壺裡,蓋上蓋兒就踏實了,沏茶還是洗腳,就隨你的便了。明白嗎?這是我第一次結婚。我整夜整夜睡不著,老想我還缺哪幾樣東西,越想越睡不著,人我是不缺了,在門口坐看呢。我就缺個結婚的地方。結婚跟睡覺根本不是一碼事。睡覺哪兒不行?鑽到箱子裡都能睡。躺在馬路邊也能睡。結婚試試?不行。媽,弟弟們,妹妹們,我和雲芳要在咱們家裡屋結婚,只好委屈你們在外屋擠一擠了。我整夜整夜睡不著覺,就是說不出這句話。現在我把它說出來了。聽懂了沒有?我們兩個人睡裡屋,你們五個人睡外屋。這麼幹你們同意嗎?我和雲芳沒意見,你們要是沒意見就這麼定了。下午我就可以收拾屋子了。四民你想說什麼!你是不是反對我結婚?”
四民嘴唇動了動,不說了。她是護校的走讀生,一說話就臉紅,在家裡也改不了,張大民笑著,東看看西看看,臉皮有城牆那麼厚,骨子裡卻慚愧得不得了,汗都貼著耳朵一股一股地流下來了。
“結婚就結婚唄。這院兒裡結婚的多了!說那麼多廢話幹嗎?”
二民冷冷地說著,頓了頓,站起來出去了她在肉聯廠下水車間大腸組做清洗工,身上老帶著說不清楚的味道,脾氣也差些,她一出去,空氣立刻不一樣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