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這樣狹窄難行的山路上,根本組不成陣法,卻教他們如何是好?
那都尉顯然也意識到無法組陣的問題,狹窄的山路上並不適合群體作戰。他不住聲的釋出指令,讓兵士們聚在一起。努力要收縮成一個有前軍後軍,左右兩翼的完整陣形。只可惜,地形不假其便,三四人寬的道路無法容納這麼多的兵卒,再怎麼收縮,三百多人仍然擁成一長條,人人持槍戒備,但能發揮巨大威力的方陣卻怎麼也組不起來了。
“提槍!保持戒備!”他在馬上半立起身來,聲嘶力竭的叫喊:“一旦發現它的蹤跡,投槍攻擊!”剛才那名莽撞的軍士一擊中的,鐵槍射中了妖怪的翅膀,倒給他引出一個應對辦法來。只要不出意外,加持了神力咒的兵卒也能防住天空。唯一擔憂的,就是妖怪會用法術攻擊……
他轉念未完,猛聽頭頂一陣鬱雷滾過,未已,‘啪嚓!’一聲震鳴,一道雪亮的霹靂從天而降,劈開濃密的霧氣,如同一把巨大的長劍直x入人群中。立時,五六名兵士被擊成了飛灰。
都尉心中暗暗叫苦,他早該想到,開了智力的妖怪是不會守成蠻幹的,自己能看出的弊端,更聰明的妖怪又怎會看不出來?
“全軍聽令!”他聽到頭頂又是一陣隆隆之聲,趕緊叫喊道:“佇列分散,轉向下山,跑!”然而,他的命令被巨大的炸雷聲給淹沒了,沒有人聽見他的叫喊。又倒下十餘人過後,佇列中出現了騷亂的跡象。
“大夥兒跑啊,到山下集合!”都尉顧不得選用詞句了,用盡全身力氣,向著身前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們喊道,他的嗓音在幾番呼喝過後已經變得喑啞。兵士們沒有猶豫,多年的軍旅生涯,讓他們學會了不加思索的遵從命令動作,眾人立即轉向,向著來路飛奔。然而三百多人的行動,畢竟不象幾個人那麼好指揮。前方跑了十幾個,更多的人卻堆積在後面,動彈不得。
便在這個時候,‘喀隆!’一聲響,大地搖晃起來,身邊的土山如同變活了一般,慢慢轉動臃腫的身子,都尉感覺到了土地的強烈振顫。他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絕望的感覺,瞬間攻破了他的心城。
“防護!防護!組龜甲陣……”他的聲音嘎然而止,一塊巨大的山岩從天而降,將他連人帶馬砸成碎塊。
這是一場災難。
在妖怪咒語的驅動之下,高高聳立的山坡劇動起來,開始崩塌,厚重的土層被層層錯開,數丈寬的裂縫在兵士們的腳下快速張合,如同魔獸森然的巨口,吞下步經的每一個人。頭頂上,無數飛石泥塊夾著猛風****,將不及逃開的兵卒砸成肉泥。
妖怪趁亂打劫,快速撲飛,每掠過一次,就有一枚人首銜如口中。
頃刻間,慘叫之聲向四方遠遠傳送出去,濃重的血腥氣味,也飛越山脈向各處瀰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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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籲——令!”
“籲——令!”
霧氣中每間隔數息便有人拉長聲音高喊道。
南邊,距離兵卒們搏鬥處四十里的的山道上,另一支隊伍正在向北而行,恰與兵士們走個對向。
這支隊伍人數要少得多了,只有十幾個人,隱在濃霧中,看不清他們的面容。他們的行進方式非常詭異,隔遠看來,十餘個影子全身直立,跳躍前行。跳躍時,膝部不彎,直起直落,如同一群僵硬的人偶一般,落地嗵嗵有聲。跳在頭前的,是一個極高的影子,身材渾不成比例,比身後的夥伴要高出一大截來。
一群人默不作聲,就在荒僻的道路上無聲跳躍,一下一下的,向著高處縱行。行得頓飯工夫,影子們終於跳到了山崗的高處,霧氣散開,一行人漸漸顯出了身形。
一片青色的衣角從霧氣中顯了出來。領頭那個高瘦的怪人跳到了坡頂。
勾著金線的快靴,青色長袍,質地非常不錯。那人的腰間束著一條玉帶。再往上看,更奇怪了,他的胸前竟又垂下兩條腿來,草編的鞋子灌滿了黃泥,一隻碩大的大腳趾還在不住的勾動。
“籲——令!”霧氣中有人說話,是從束玉帶者頭頂發出的。
一陣風吹過,霧氣消散了些,這下便能看清領頭者的全貌了。
原來是兩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白鬍子老頭兒騎在另一個滿面是血的漢子肩上,讓那漢子揹負前行。漢子面貌恐怖異常,面色鐵青,眼眶中一片灰白,兩條黑色的血線從他眼角流了下來。鼻下、唇邊、耳邊也有同樣的兩道。
他竟然是七孔流血!
再望後看,身後十餘人也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