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頂,此時周身氣脈俄通,任督相交,奇經貫聯,體外原本直線放射的勁氣被突然高速執行的身內經脈影響,圍著身周開始翻轉扭曲,這就使施術者身子四周的空氣也起了變化,現在看起來,馬奎華如同籠在一團看不清形狀的透明水影之中,光線折反,身體的輪廓便時而放大,時而縮小。胡炭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情形,未免有些好奇。
“少年,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不再手下留情了。”馬奎華沉著聲音說道。他看到周圍群豪都聚攏過來,圍圈看著,心知自己這一場爭鬥事關著趙家莊的顏面,已經決意全力出手。這少年不聲不響的便能避開自己和十七師弟的攻擊,顯然也是個硬點子,師門的威名可不能墮在自己手上。“如果你是羅門教的,就快把蠱蟲的種類說出來,可以免掉皮肉之苦。趙家莊不是好殺的門派,你把事情說清楚,我們會從輕發落。”
“我不是羅門教的。”胡炭總算找到了辯解的機會,哪知下一句話還沒出口,就聽見了烈陽道人殺豬般的叫喊:“他是羅門教的!他是羅門教的!別信他胡說!”坐在人群中的烈陽聽見了馬奎華與胡炭的對話,哪肯讓小賊剖白自己,要是眾人對胡炭的身份起疑,那他的報復計劃就要落空了“這小子全身都是毒蟲!你們看,我剛被他的蛇咬了!”道人又高高的舉起了自己的右足,一個腫得像黑麵饅頭一樣的腳背亮在了眾人面前。
果然是中了劇毒!有事證,有人證,這下子連原本同情胡炭的豪客,也不禁在心中起疑。羅門教最擅用各種蛇蟲毒物,這是中原術客人人都知道的事情。若非有所圖謀,出身清白的人家子弟,誰會沒事隨身帶著這些東西?
胡炭在心中苦笑,這老道爺說的話破壞性極大,而自己在這當口讓他喂毒蛇,也的確有些失算了,早知道這樣,剛才還不如用點不聲不響的手段讓道人啞掉,就只怪自己貪玩,非要讓這驕橫的牛鼻子再受毒蛇之嚇。以懲他當日見蛇起意的惡念。正盤算著用個什麼計謀擺脫眼前困境,不期想對手已經不給他機會。開始行動了。
持著黃色巨椎的陸植髮起了攻擊。陸植這時也已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兩人聯手對付胡炭。若是再讓這小少年從容應付,趙家莊的面子可就真的栽了。師門十餘年的教養之恩,未嘗有報,此時怎能讓自己再把師傅的顏面丟掉?他正面對著胡炭,舉起了手中武器。“星屑!”
突然襲來的勁風,如同平原荒漠張狂的沙暴,胡炭感覺到了裸露的肌膚上針砭似的疼痛。黃色的尖椎本來就有聚土之能,揚起的急風中,激射著星星點點的石屑。真如其星屑之名。胡炭眼睛尖,看到厲風湧來的瞬間,兩人中間的青石板如同被什麼獸怪尖利的爪子刨過,平整的石面上突然顯出了四道深深的挖痕。
“這招數有古怪!”
胡炭不敢硬接,腳如流星般,向著右側空處再次交步越過,身在空中,手掌翻動,又給自己施了個全身的氣盾。這時候他卻看見了馬奎華的舉動。
趙家莊第十二弟子正將拳頭曲舉起來,喝一聲:“聚!”。緊捏的拳頭立刻躥起了淡藍色的微芒,突出來如同一把光匕一般。這是趙家莊配合拳術使用的聚風咒,隨著令起。四周的空氣突然翻滾,猛烈的風聲齊向馬奎華的拳頭流動過去,燈光下看來。裹著塵土的風帶著一絲絲顯眼的軌跡,如同一張巨大的油紙傘上。無數的傘骨齊向傘頂彙集。
馬奎華心中有了制敵之法,兩下交手之後。他已經看出來,胡炭的身法太過靈活了,如果不把他的行動限制住,他和陸植的攻擊只怕要持續相當長的時間,兩個成年漢子對付一個小少年,原本來已經很丟人,若是在短時間內還拾掇不下他,趙家莊的顏面真的要失得精光了。所以他決定用聚風咒來對付胡炭,使了聚風咒之後,他揮出的每一拳,都會劇烈牽動左近空氣,這個小惡賊將難以如意趨避。
見到這一幕,久學玉女峰控氣之術的胡炭又怎會察覺不出危險?若讓這勇猛漢子把咒聚完,他可要糟糕了,躡步轉移途中,胡炭急忙向馬奎華遞去了一招,“著!”他喊道,從手中急擲出了一個灰色的小團,向馬奎華的面目襲去。
“格拉!”幾乎便在同時,胡炭的腳踝後面,貼地弓起了四道巨大的鎖鏈,縱橫交錯,鎖住了方圓丈許的土地,在神力收束之下,六七塊石板崩成了碎片,而收縮之力更是一下子將鎖下地面抽得墳起半人高的大丘。這正是陸植招數里的暗著,陸植心中想的和師兄一模一樣,也想限制住小童的身手,只可惜胡炭鬼靈精滑,居然會察覺到招數里的危險。
這時胡炭擲出的細物已經逼進馬奎華,“哧哧”的破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