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很快!”老者心中微動,對來者的實力有了個大概的估計。第二隻術驚鴉佈置在四里外,離第一隻有三里之遠,這人在短短時間便衝過了三里距離,單隻速度而言,已經不弱於他。“你總算來了麼?”謝護法嘴角微微泛起冷笑,他到此時幾乎已經可以確定了來人的身份了。除了那一直只聞其名的聖手小青龍胡不為,左近眼下哪還會再有第二個這樣的高手。
正主將至,謝護法便也不欲再跟雷閎糾纏,他對雷閎冷冷說道:“你運氣不壞,你們來幫手了,先饒你一命。”瘋禪師的高徒有三重鐵壁護身,還有個奔洪拳法,吃兩次虧後更加謹慎了,短時間內恐怕拾掇不下他,還是先料理了胡不為再做打算。
眼看著謝護法轉身走向崖邊,如片落葉般跳了下去,雷閎也攀著崖壁迴歸陣裡。剛才撕脫掉一塊皮肉,這傷勢卻是不輕。好在有胡炭的定神符,抓起一團雪胡亂混著燃符送進口中。漢子長長吐了一口氣,坐倒下來。在心中盤算著該如何破局。羅門教有謝護法坐鎮,這形勢比先前所預還要糟糕。而此時更凸顯了讓胡炭佈設陣法阻御的正確,若是按照雷閎先前的想法,不分青紅皂白一路打殺出去,只怕五個人早已橫屍在蟲群之中。
他跟謝護法在頂上交手,到這時才過去不到半盞熱茶功夫,陣中兩個胡人頂著許多蟲兵,守禦雖忙,卻還沒出現大的漏洞。只是魚衝數次鱗聚。阻擋住了羅門教的兩輪強攻,耗費掉他們大量的靈氣,陣元三人都漸顯不支之象。再加上關節諸竅隱疼,師兄弟兩個和秦蘇看起來都是臉色蒼白。白虎吞舟局的妨主之害便體現在了這裡了,運轉陣座愈劇愈久,對精神肉身的損耗便愈見明顯。
和雷閎正懷著擔憂一樣,機靈的小童這時候也感到不安了,他發覺自己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十四萬魚衝是個相當高明的陣象。聽起來似乎堅不可破,然而那是需要以大量的靈氣作為支援的,眼下一行五人卻是以連日趕路的疲勞之軀應敵,十成戰力只剩得兩三成。這陣法的威力便大大下降了,情勢實在不容樂觀。即便此時郭步宜已經追趕上來,敵人陣中卻又還有一個連雷閎都無法應付的強手。郭步宜想要贏他,只怕千難萬難。
“卻該怎麼辦才好?那老傢伙很厲害。雷叔叔都打不過他,恐怕郭叔叔也不好應付。難道真要在這裡守上幾天,等人發覺了來救?”即便是抱著這樣消極的打算,施行起來都還有巨大困難,三個陣元靈氣劇損,已經不能堅持太久。敵人陣裡蟲兵卻還有一半,人員更是毫髮未傷,這實是一個九死一生的局面。小童挨坐在秦蘇身邊,絞盡腦汁想著計謀。可是此時形勢幾乎已算是背水一戰,雙方底牌盡出,又能有甚麼好計策可以讓他扭轉乾坤。
術驚鴉被殺,聖手小青龍將至!羅門教諸眾這時都得到了謝護法的警示,一邊加緊驅趕蟲兵繼續衝擊陣法,一邊全神留意剛才術驚鴉傳聲的方向。這個出名淫賊有青龍白虎隨身,據說還會穿行虛空,種種鬼神莫測之能,只怕非可易與,可別一個不當心被他宰了當成祭獸的牲禮。
蟲聲嘈嘈,雷鳴火爆聲一直未絕,陣局之上的攻防仍然激烈如前時,然而這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把心神放到了那還未露面的聖手小青龍身上。
恩榮堂雙刃壇的蔣壇主此行負責操控大胡蜂,位置偏在佇列最外緣,正處在聖手小青龍進襲的鋒口,他在心中警憟著,一頭對自己的華蓋黴運暗罵不止,另一頭卻不敢有絲毫分神,把靈氣沉入心宮激醒了臨身母蠱,只待一個不對就先讓母蠱攫身硬抗。正驚怕交煎的當口,驀然聽到有人大喝道:“小心!他來了!”
“噝噝!”頭頂上的明光微微一暗,掛在陣座對壁的十餘隻大瑩蝽最先遭遇毒手,熄滅熒光掉落下來,顫著鞘翅迅速死去了,羅門教眾裡立即響起憤怒的叱喝之聲:“在那裡了!”
“看到了!他在那裡!快攻擊他!攻擊他!”
捕捉到目標的眾人紛紛起咒,拳劍雷火,蜂蟲毒氣,一時盡舍了胡炭的陣法齊向當空掠來的黑影招呼過去。
蔣壇主膽戰心驚,這時只圖保全性命,哪敢有搶功的念頭,不假思索的激怒了臨身母蠱,頭面四肢便迅速的覆起了犰狳軟甲,身體長大倍許,一道粗大的骨梁隆出後背,也被巴掌大的胄皮密密包裹。被伏養在身軀裡的蟲臨兇性極重,一激怒之後便狂性大發,直欲飲取血食,這股洶湧狂躁的意念影響到宿主,蔣壇主只覺得周身靈氣如沸,腦子裡一股無法遏制的惡念滾湧出來,只想立即抓住什麼巨大堅硬的物件來破壞宣洩一番。
很快的,他就開始慶幸自己的謹慎和當機立斷了。
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