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閎再次張開驚雷箭。懸壁上那人還攀附在崖吊中部動作,十幾條長影卻已經有半數完全鑽入石隙之中無法攻擊。雷閎蓄了一會力,奮臂一擊,旋轉的氣箭呼嘯著衝向上方,“崩!”一蓬石粉當空灑落。那人出其不意。急切間只能猛推石壁向後倒飛,旋即展開術法像落葉般飄折飛下地面。沒了這個操控者,那些多足怪物動作明顯減慢,雷閎連連出手,頓時星星鮮血和幾截如同蛇身的白色斷軀扭曲著跌落下來,這些殘體身體光滑無鱗,兩邊卻生著六條有跗有節的腳。
“崩!”“崩!”石壁上被驚雷箭杵穿的孔洞瞬間變成了八個,有十餘截斷屍****到氣罩上。但已經鑽入石內的那些怪蟲雷閎卻沒有辦法。“我打不到它們!”雷閎憂慮的說。“他們還在挖掘,雖然速度變慢了,但終究還是會壓塌下來。”這些怪物是被培育出來專門蛀石採金的異種,啃噬岩石如同啖泥。效率驚人,他聽得見那些在岩層裡震盪的動靜。
“那怎麼辦?!”胡炭心裡生出了後悔。若知道把陣法布在這重巖之下會有這樣的風險,他就該多花點工夫另找一個開闊點的地方,總是自己見識太淺,以為背靠著山崖可以有所倚仗。可免腹背受敵。誰知在他眼裡安全無比的場所,在強手看來卻完全不足憑仗。
“坎察兄弟,你們還撐不撐得住?”雷閎沒有答胡炭的話,卻問坎察。他剛聽到兩個胡人喘息聲急。顯然運轉這座陣法已耗費了他們巨大的精力,他心裡有個打算。但這還須坐應陣元的三人協助方可行,所以有此一問。
“死不了。能堅持我們。”坎察喘著粗氣說道。這一會沒有蟲群的緊逼,對方几個術師的攻擊對他而言已不難應付,胡人正抓緊時間調息。
“好!我要先崩碎那些石塊,你們要抵禦住了。”雷閎的辦法是一點點的崩解那塊巨巖,分而化之,分割成零碎的石頭落下來傷害便可承受,否則被蟲一整塊挖塌下來,再精妙的陣局也要被砸入地底。
“這倒是個法!”胡炭一聽,登時大喜。他剛還在遲疑著是不是該棄陣出去迎敵,雖然外面羅門教人多蟲眾,然而比起被困在陣內讓塌頂巨巖壓成肉餅,出去明槍實劍的對攻顯然是條好的出路。
“守好了!”雷閎喝道,展臂開弓,光箭旋飛,磅礴的勁氣斜刺裡轟擊在巖掛的邊角上,一塊水牛大小的碎巖便被震脫****,“嗵!”光影晃動,這幾千斤的石塊先被穆穆貼一柱沖天石樑卸掉半數衝力,滾落下來,魚衝湧生,十幾只土鯉將石頭頂到一旁。“怎麼樣?還吃不吃得住?”雷閎問道。
“再大一點可以!”坎察吐了口氣說道。這石塊自高空呼嘯墜下,看著聲勢驚人,但其實帶來的衝擊力卻不過和羅門教術師的攻擊相當,有魚衝的推阻防禦,兩個胡人損耗的不過是一些靈氣。穆穆帖也點頭。
“好,我再弄塊大的,這石頭得早弄下來好安心!”
“咚!咚!咚!”雷閎在陣裡換著角度激發拳箭,先後震塌了六七塊碎石,全讓坎察和穆穆帖合力頂出了陣外,原本離地十六七丈的巖掛此時底部被挖去丈許。外面的謝護法的面色頓時沉了下去,雖然被雷閎挖掉的石塊不足突崖的百之一二,然而讓他這麼零割碎解,這巨巖終究會被鑿挖一空,再也起不到制敵之效。
“把聖兵都壓上去!不用留手了。”事情進展到這個程度,聖獸小青龍卻仍然沒有出現,謝護法已經失去了耐心,不管小青龍在暗中有什麼佈置,把陣中這幾人迫進危局,不信他不現身出來。他決意要先料理陣裡面那幾個人,便不再多耗時間,眼見著洶湧的蟲潮向崖腳之下掩殺過去,便也終於動起了身。
“嘭!”雷大膽剛又崩下一塊巨石,眼梢餘光卻見羅門教陣裡又有一道人影從地上騰身,周身籠著一層淡淡的白煙,在空中若有隱形石階可讓他借力一般,幾個蹬踏就升到了十餘丈高處,“他們還打著石崖的主意!”雷閎心中微哂,也沒看清動作的是誰,手隨心動,手臂一轉一著掌刃就朝他破空揮了出去。
“哼!”謝護法只是冷哼一聲,見鋒矢氣勁轉瞬已至身前。袍袖一拂,瘋禪師高徒這無聲的暗襲登時湮滅。雷閎心頭大震,“這人是個硬手!”他急忙凝目向對方看去,面上神色把心情也反映出來。行家一伸手便可知深淺。此時他身開三重玄關,膻中關通達進入修為者之境,一身功力已躋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再加上功法本以剛猛不留力著稱,這看似平淡的一擊威力實非小可,可是空中那人只是信手一揮就將之輕描淡寫的化解掉了,雷閎縱橫江湖這麼久卻從未與這般高手放過對。
“小娃娃到底做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