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會想不起來。

白雲飄渺的南天門停著一團瀲灩的霞光，光芒照得守門的天將有些緊張，亂了陣腳。

“我要見玉帝！”那團霞光傳出強烈的回聲。

“何方妖孽，還不顯出原形！”天將齊聲大喝。

“既然你們看不明白，我就不多言了。”霞光又傳出鄙夷的聲音，繼而嗖的一聲從南天門呼嘯而過。

天將愣過後，朝著靈宵寶殿的方向追去。

正文　仙奴四：櫻吹雪（104）

靈宵寶殿外，仙鶴漫浮，雲霧繚繞，寶殿內粉彩妝鑾，金光閃爍，玉帝王母威坐殿上，眾仙家肅立兩旁。

那團霞光由南天門呼嘯則至，隨後輕落殿中，化作一副妖嬈之身，“參見玉帝王母。”

那是鳳凰女神寒星，長髮垂地，面如細瓷，瞳孔妖紅，魅光四射擊。她向玉帝王母微微傾頭，傲氣不減當年。*

眾仙家的目光很漠然，玉帝王母的眼神也沒有感情，遲了一會，玉帝帶著責備的語氣說：“你還是這麼魯莽。”

“請原諒，我沒有更多的時間。”寒星抬起頭，仰視殿上，眼光瑰麗而堅決。

“鳳凰女神，你有你的理由，這裡有這裡的規矩。”王母的聲音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

“我想要回千月的翅膀。”寒星說道。

眾仙家先是驚訝，接著露出嘲笑的表情，在他們看來，鳳凰女神真是大言不慚，不知天高地厚。

但是，玉帝的回應十分的出乎意料，“不失則不得，那就用你的翅膀換吧。”

寒星毫不猶豫地點頭，已是有所預料。“你知道會是什麼後果嗎？”王母緊接著問。

“多謝王母。”寒星低下頭，神情悽絕，“任何後果我都認了。”

若鳳凰沒了翅膀就不再是鳳凰，不死傳說將破滅。面對這一出，列位仙家有不可思議之情，有嘲諷之情，亦有惋惜之情。

當寒星由靈宵寶殿返回南天門時，守門的天將無不驚呆，她肌膚勝雪，眼如寶石，身後紅髮迤邐一地，風情無垠，更因為她每走一步都滴下一大滴血，將腳下的白雲染成紅色。

那血順著寒星的背部一直流到腳下，在她身後形成一道腥豔的色彩，天庭不曾有過這樣的風景，算是開天闢地頭一回。

天將沒有阻攔，任寒星走出南天門，那時寒星嘴唇發白，神情有些憔悴。她不似來時那般神氣自如，折去了翅膀的身體顯得有些疲憊。衝白雲下面微微一笑後，她縱身跳下。

鳳落梧桐，寒星幾番輾轉，回到了生出鳳凰果的那棵梧桐樹下，靠著樹幹，閉著雙眼。血還在流，浸溼了她的長髮，片刻便染紅了身下的樹葉。

不久，山上出現了一個青衣男人，帶著沙沙的腳步聲來到梧桐樹下，英俊的面龐樹影斑駁，笑意朦朧。

青衣男人在寒星面前蹲下身，柔聲道：“這又是何苦呢？”說著伸手輕捋寒星額前的髮絲。

寒星睜開眼，玄迷的目光透著些許倦意，“十幾年來你在朝廷建立了那麼高的威望，再等幾年就可以順利登上皇位了，為什麼要自毀前程？”

來人正是柳玉龍，披著太子的皮蘘擁有的卻是毒王大部分的意識，以及法力，此刻真相大白，他也不遮掩了，“我要的不是皇位，而是圓一個多年的夢。”

“你知道的，那不可能實現。”寒星苦笑一聲。

柳玉龍流露無奈，“還記得聖和殿的小竹林和風鈴嗎？那小竹林其實是連線人界和魔界的玄關，那個風鈴則是修羅王用魔力變出來的東西，那就好像他的眼睛，即使不在皇宮也能時刻監視你和上官千月，因為他料到上官千月會魔變，怕你受到傷害。”

聽到這裡，寒星因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的嘴角掛上了淺淺而幸福的微笑，從天上到人間，從天山到皇宮，南殷冰華都有陪伴她守護她，他們的愛多少年都不會變。

又聽柳玉龍說：“修羅王知道天庭的計劃，準備推翻這一切，結果被佛祖搶先一步將他封印，伽華趁機而入，故意拿你刺激上官千月，又利用皇帝的妃子引誘上官千月。而我毀了風鈴，無意間將封印中的修羅王喚醒了，這是我所做的最後悔的事情。”

“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不阻止那些發生？”幸福的笑容驀地從寒星臉上消失。

“我希望他們全都遠離你。”柳玉龍的目光深情起來，手指撫到寒星的臉頰。

寒星彷彿看到從前毒王看她時的那種繾綣的眼神，眼眶剎是溼潤了，“我們永遠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