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老孃才印堂發黑！你滾不滾？再不滾遠點信不信我馬上讓你有血光之災！”

連問了三桌食客，換來的都是怒目和叱罵。&nbsp；&nbsp；那先生面上的表情可想而知，胡不為見他憂愁的向門外望了一眼，臉色重又現出羞憤來。&nbsp；&nbsp；然後，躊躇了片刻，竟然還不肯離開，慢慢的又把目光落在胡不為前邊地一撥食客上來，見低頭吃飯的一個胖子眉目頗為慈祥，他便輕輕的捱了過去，臉上堆起謙卑的笑容。

“這位客官。&nbsp；&nbsp；你印堂有些發黑啊！”

“你母親才印堂發黑！”低頭吃飯的胖食客聽了讖語。&nbsp；&nbsp；立時勃然，跳起咆哮道：“大中午的咒我印堂發黑！你安的什麼心？！他祖母的。&nbsp；&nbsp；小二！小二！你這破店還讓不讓人吃飯了？！小二！”算命先生落荒而逃，忙不迭地向樓梯口外邊避讓。

胡不為深深嘆息。&nbsp；&nbsp；世人樂喜厭憂，連這最基本的常識都不知，怎能做這騙人的行當。&nbsp；&nbsp；眼見著店伴聽見呼聲急跑過來，把一張溫和笑臉變成怒目，揪著那先生的領口往外就拖。&nbsp；&nbsp；胡不為看不過去了。&nbsp；&nbsp；欠起身來喊道：“小二！等一下，把那位先生請過來，我要算卦。&nbsp；&nbsp；”

“算卦？”邊上的秦蘇和範同酉都是一呆。

小二堆上笑，小跑過來，道：“這位客官，這老頭子不是算命先生……只是個騙子，算不靈的。&nbsp；&nbsp；你老人家想要算卦，我給你另推薦一位李半仙……”

“我誰也不要，就要他。&nbsp；&nbsp；”胡不為搖搖頭，打斷小二地話。&nbsp；&nbsp；“這有五錢銀子，你給我再叫一盤紅燒蹄膀給這位先生吃。&nbsp；&nbsp；剩下的你自己留著。&nbsp；&nbsp；”

“好咧！客官，紅燒蹄膀一盤，馬上就來！”見著白花花的銀子，那小二哪還不識相，立馬住口，弓身打過歉，取了銀子，過去把那先生請來坐了，自去安排飯食。

顯然是料不到如此峰迴路轉，那算命先生坐在座上，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nbsp；&nbsp；片刻，到底想起自己是給人指點命運脫離迷津的上師，該當樹點威信才是，那先生趕緊收起謙卑，板直了身子，強做出嚴肅孤傲之態來。&nbsp；&nbsp；只是經過適才一番拉扯，頭上的方巾歪斜了，衣領口半開，這一副作態看起來狼狽之極。

胡不為心中略有不忍，道：“先生號稱鐵口神算，料來算卦是很準的，就請為在下算一算前方運程如何吧，這是卦資。&nbsp；&nbsp；”從懷裡摸出一把散銀，放在桌上。

那一堆碎銀兩，少說也有四兩之數。&nbsp；&nbsp；算命先生驚訝的抬起頭：“不用這麼多！一卦十文……十文足矣……”說完兩句，他眼睛盯著銀兩。&nbsp；&nbsp；聲音便低下去了。&nbsp；&nbsp；人窮志易短，馬瘦毛更長，久貧過後突然見到錢財，誰又敢說，自己仍然能夠保持住清明之心呢？

胡不為微微一笑。&nbsp；&nbsp；這先生定是個落拓書生，才入行不久，身上的迂腐之氣還沒有全部褪盡。&nbsp；&nbsp；胡騙子縱橫騙界十餘年。&nbsp；&nbsp；又怎會當真找人算卦？只是眼見如此同道落難，心中不忍。&nbsp；&nbsp；藉以此名資助他罷了。

“這個……哦……算運程……運程……”那先生好不容易收回了盯住銀子地目光。&nbsp；&nbsp；臉上略略有了點神采。&nbsp；&nbsp；“把你地八字說一下，我給你排一排命相流年……等等……等等……啊呀！客官，不好啊！你地印堂有些發黑啊……”

胡不為嘆息。&nbsp；&nbsp；雖然明知這個招數是遊方者騙錢的最佳良方，當年他行騙之時可也沒少用厲害言語來嚇唬那些村夫俗婦……可是，聽到這樣不祥地批語，還是讓人不自在的。&nbsp；&nbsp；也算是因果迴圈了，呵。&nbsp；&nbsp；以前嚇唬人時，把人嚇得面如土色抖如篩糠，渾不覺得有什麼不對。&nbsp；&nbsp；今日應到自己身上，方知如此不吉之斷，極讓人忌諱。

那先生還在滔滔不絕：“……你看你看……陰雲聚眉峰，災禍瞬時生，唇色幹裡焦，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