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一樣,若非眼前的女子與她沒有半分相似,他幾乎都要以為她們是同一人,很像,泡的茶水像,笑起來的模樣像,甚至連姿態都神似。分明一個素雅清高如冷梅,一個冷豔妖媚如牡丹,卻偏偏給了他熟悉的感覺,他這算不算是作繭自縛,當初為了得那女子心觀察的過於體貼入微,以至於現在即便閉著眼睛都還記得那女子一言一行,詩君雅如細水長流,看似不起眼,卻一點點滲入到他的生命之中融為一體,想斷不能斷,除非剔骨剜髓。這種感覺在她尚在的時候沒有,一旦失了卻如同剜了自己心肺的一角,如何也不能完全。
茶水沸騰的聲音澀澀的響起,殷離側過頭顱凝望著那女子熟練的動作,豔紅的輕紗覆在他素白的衣袍之上,好似白雪上盛開的凱凱梅花,既美又傲。
“還不知道姑娘的名諱……”殷離淡淡的開口,骨骼分明的長指捏著手中的瓷杯,有一口每一口品茗著杯中的茶水。
“奴家詩豔色……”詩豔色淡淡一笑,抬起手輕輕擦了擦額角的汗水。
“我記得夜妾有名無姓。”姓詩麼,這是巧合還是像殷洛所說這個女子不簡單。
“詩字是奴家幼時一個與奴家長几歲的姐姐相贈,若然奴家沒有記錯的話便是太子的太子妃。當年詩將軍帶著太子妃來過一次巫族,奴家與太子妃倒也相處過幾日,奴家記得太子妃當時告訴奴家,詩乃文雅之詞,剛好斂了奴家一身的妖媚。”詩豔色咯咯的笑,目光卻是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殷離的神色變化,“已經過了這麼久,想必太子妃已經記不得了吧。”
這件事情他並未聽君兒提過,不過君兒確實隨詩君翼去過一次巫族,呆過幾日,看這女子的模樣實在難辨真假,而且這話語倒像是君兒會做的事情。“詩確實是個好姓氏。”殷離淡淡的開口。
詩豔色捏了一塊糕點,好看的眸子微微斂著,手中的小手卻幾乎握出血來,是個好姓氏麼,可惜你毀起來怎麼沒有想過要留半分的情面,阿離,相處了這麼久,我以為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懂你之人,到頭來卻是一場如此可笑的笑話。“可惜奴家終究學不來那份素雅沉靜。”
“詩姑娘似乎不愛喝茶。”殷離將手中的茶杯擱下,卻見詩君雅那杯茶除了開口抿了小口便再也沒有碰過。
“奴家不愛苦澀的味兒,雖然加了糖卻還是覺得苦。”詩豔色沒有想到殷離竟然會觀察的如此細微,當下軟軟一笑,“夜妾吃的藥比吃的飯還多,因為太苦,吃什麼都沒味,如今不需要再服藥,可是每每吃到苦澀的東西都會難以接受,讓太子見笑了。”水樣起她。
“原來如此……”殷離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嘴角的笑意卻是柔和了幾絲,“對此我倒是聽聞過,為了保持體香必須每日服食藥膳浸泡藥澡。”
“太子若然喜愛這茶水,隨時歡迎上凌王府。”詩豔色見殷離有些起疑當下不欲多說,見好就收便行,讓殷離察覺到一絲的熟悉,可是又摸不透究竟是哪裡覺得熟悉。
“詩姑娘會彈琴麼?”殷離好似沒有聽到詩豔色準備離去的話語,目光落在一旁案几的古琴之上,那是他花重金打造送給詩君雅的,君兒喜好作畫書法彈琴下棋,樣樣精通,而他當初為了迎合她意,也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學習,只是那架琴他一直沒有勇氣動,他尚記得那女子接過琴時的話語,“阿離,琴聲如心聲,你可要聽仔細了。”握著茶杯的手微微用力,就是聽得太清楚以至於現在碰都不敢碰,琴聲如心聲,人已不在,那心要如何全。
“琴聲如心聲,只怕奴家心性頑劣讓太子見笑。”女子軟糯糯的話語卻如同雷擊一般讓殷離整個人愣在原地,一直到那琴聲響起都沒有回神。
詩豔色彈了什麼殷離並沒有聽清楚,腦子裡全是那句琴聲如心聲,那說話的口氣,那淡笑的模樣和君兒一模一樣,目光靜靜的鎖住那彈琴的女子,似乎想要看出半分熟悉的容顏,不是君兒,君兒笑起來如枝頭上的白梨花,乾淨婉約,而這個女子很美,美得驚心動魄,也是,他的君兒再也不可能回來了,是他親眼看著她死在面前,粗劣的枝幹深入那女子嬌弱的身體,鮮血流了一地,大手愕然緊握,瓷質的茶杯碎裂,茶水濺了一桌,尖銳的瓷片深入手心,豔紅的血從指縫滴落打在灼熱的茶水裡,那色澤說不出的詭異。
“太子……”琴聲戛然而止,詩豔色慌忙起身,撕了裙襬的一角小手握住殷離的大手,女子微微垂著眸子,小心翼翼的挑出瓷質的碎片,然後將撕下的裙襬輕輕的包好,“太子恕罪,奴家才疏學淺……”。
“與你無關,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殷離愣愣的看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