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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沈諺非的證供結束了,而長天實業的案子在沈諺非的證詞之後基本就是板上釘釘。

離開時經過法院走廊,輪椅前不遠處是沈靜雲的背影。

和往日不同,沈諺非知道對方刻意壓低腰身為了不給腹部的傷口製造壓力。他正在和誰說著電話,入院兩週,沈諺非毫不懷疑華天有成堆的事情等著他處理。

一個趕著嚮導師遞交資料的助理律師急切地奔跑而過,猛地撞開行步緩慢的沈靜雲。

沈諺非伸直了腰,看著沈靜雲踉蹌著倒地,因為背對著所以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卻看到了他的痛苦。顫動的肩膀,壓低的身姿。

沈諺非想要衝過去扶起他,但卻無法站起。

“沈總!”嚴賦衝了過去將他扶起,緊接著用手按住了沈靜雲的腹部,“沈總!傷口是不是裂開了?”

“沒有。”沈靜雲的回答很用力,推開了嚴賦,一步一步向著出口走去。

有某個說不出的地方在疼痛,沈諺非想要按住自己的痛處,卻無從下手。

為什麼要那麼執著?明明受傷了為什麼還是要來?

坐在回去醫院的車上,窗外中心廣場LED螢幕正播送著長天董事長被控有罪入獄的新聞。風從窗沿灌進來,一遍一遍重複著撩撥沈諺非的頭髮。

“你真的和兩年前不一樣了。兩年前你害怕的顫抖,現在就算對方攻擊你的人格你的能力,你都能鎮定自若。”沈思博開口道。

“大哥,你對我這麼好,是因為那個時候我為你入獄了嗎?”沈諺非用平靜的語氣問。

“我應該對你更好的。應該在庭上阻止你做傻事,應該放下自己的自負。我以為把你從監獄裡弄出來是件很簡單的事情,你甚至不用在那裡待上一晚我就能帶你出來。然後你就會乖乖地待在我的身邊,被我保護。但是我錯了。我的錯誤由你來承擔。”

沈思博很少說這麼長一段話,更不用說將自己內心的想法展現到他人的面前。他的思想從來是隻屬於他自己的,別人窺探不得。

“你是沈家裡我最在意的人。越是在意,就越要掩飾。”

“為什麼?”

“因為……如果掩飾的不好,大概不止會被靜雲看穿,也會被父親看穿吧。到時候他一定會把你送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

沈諺非不自覺嚥下口水,他的喉頭有些哽咽。他覺得自己似乎有些懂得沈家的人了。他們並不是過分自我漠然,他們只是習慣了用這樣的方式來保護自己重要的事物罷了。

“你的腿傷雖然嚴重,但是我打算下週接你回沈家,家裡總比醫院好。而且我不在的時候,歐陽管家和林姐也能照顧你。”

這個時候沈思博下的決定很難改變,沈諺非並不想回到沈家,但是如果現在同沈思博爭執,是不會有結果的。

等到自己傷勢痊癒石膏被拆除,他會離開沈家另找一個公寓。

是啊,自己的電腦還有從舊貨市場淘來的書桌和收集的珍藏版書籍就那麼毀掉了。

醫院的病房裡仍舊安靜,沈思博整整陪了他一個下午。病床正對面的電視裡重複播放著長天實業董事長被控多項罪名包括超過兩項謀殺未遂判處終身□的新聞。

沈諺非所住的是貴賓病房配置了獨立的衛生間。沈諺非還在看著晚間播報的時候,沈思博已經在浴室替他放水了。

“我扶你去泡個澡吧,你打了石膏不方便淋浴。”

“啊……”沈諺非看著沈思博脫掉西裝,將襯衫袖口擼上去的樣子感覺不可思議,“這……這種事情你可以讓工友來做的……”

“沒關係,我扶你過去吧。”沈思博的臂膀很有力,輕易就將沈諺非扶了起來。他的胳膊搭在沈思博的肩上,單腿跳著來到浴室門前。

“可以了,我自己能洗的。”沈諺非坐在浴缸邊緣搖了搖手。

但是沈思博卻沒有出去的意思,而是半蹲在沈諺非的面前要去解開他的褲子。

“大……大哥!”沈思博趕緊按住對方的手,“褲子我自己會脫的!”

“沒有我幫你,你怎麼脫?”沈思博用下巴示意那厚厚的石膏,必須要有人替他將褲子從腿的地方拉下來,否則沈諺非就得掛著褲子泡澡了。

有些後悔想說乾脆不洗了,但沈家一向教養良好,沈思博怎麼可能允許沈諺非連澡都不洗躺進被子裡。

“我還沒有到連受傷的人都不放過的地步。”

一句話而已,就讓沈諺非內疚起來,手指略微鬆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