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幹出出格的事來。照二當然不願意走，又賴了半個小時，直到石曉文來敲門。石曉文說：照老師，黃校長滿校園找你呢。照二說：這老頭兒，找我幹嗎？莫不是要給我發獎金？石曉文拼命笑。劉冰說：想老頭兒發獎金，等太陽從西邊出來吧。

照二在校門口找到了黃老頭兒。他正跟一箇中年女人聊著呢。照二看那女人有些丰韻，多瞅了一眼。黃老頭一扭頭看到照二，說：照老師，講師團來了通知，叫你下午去一趟縣裡。照二說：還以為天上掉餡餅呢，原來是叫我跑腿。黃老頭兒說：不好意思，學校派不出車，你自己坐公共汽車吧。照二說：行，如果坐不上公共汽車，俺就走路。回去跟劉冰彙報，說讓他去縣裡聚餐。傻丫頭還真信了。

吃了午飯一點半，照二就晃晃悠悠著往鎮裡走，走了一刻鐘，等車花了一刻鐘，坐車花了半小時。到教委的時候，剛好兩點半。一個小女人把他帶進了會議室，裡面已經有不少人，全是講師團的。照二心裡說，這樣子還真像聚餐呢。他四處尋找於麗，目光在偌大的空間裡掃了幾圈，就是看不到那臭娘們兒的影子。他心想邪門兒了，這個惹眼的女人難道沒來不成？上次運動會給這女人涮了一回，心裡有些窩火，可還是不時想起她。照二知道這個女人的魅力，如果她再次召喚，他還會傻乎乎地跟她走。

人終於到齊了，團長宣佈開會。照二這才知道是階段性總結會議。照二有些生氣，奶奶的，有嗎好總結的，當官的鳥人就會往臉上貼金。以前開會，他老打瞌睡，今天精神還不錯。他開始逐個研究與會者的表情，心裡琢磨人家是不是也像他一樣正在胡思亂想。

四點鐘的時候休會，照二估計沒有聚餐，加上於麗又不在，準備開溜。他走到廁所裡撒了泡尿，然後在嘴上叼了根菸，一邊摸著火一邊往門口走去。有個傢伙正站在門口抽菸，照二覺得有些眼熟，想起是師大的一個老師，跟於麗一起分在一中。他就走了過去，找他借火，順口問道：於麗怎麼沒來？那人盯著照二看。照二給他盯得不自在起來，在臉上摸了一把，解嘲道：咋了？長蒼蠅屎了？那人說：於麗回了單位。照二說：喂，不是吧？她怎麼可以回單位？她怎麼可以？那人說：於麗出了點事。照二說：出了啥事？那人說：能出啥事？這個騷女人能出啥事？不就是整天鑽男人褲襠。照二有些急了，說：她鑽，鑽誰的褲襠了？那人說：還能有誰？誰官大鑽誰的。可惜呀，一個堂堂的副縣長就這麼完蛋了。說完把菸屁股扔地上，踩了一腳，又往地上呸了一口，走進了會議室。

照二有些瞠目結舌。他努力想了一下，想起了那個副縣長的嘴臉，也往地上呸了一口。

二

蘭小寧到通縣找照二時，照二正在上課。她就坐在傳達室裡，跟看門的老大爺聊上了。她還把在北太平莊給照二買的糕點拿了一盒出來，是伏苓夾餅，送給老大爺。老大爺給一包薄餅收買了，把什麼都告訴給蘭小寧，包括照二有個女朋友，叫劉冰。他還說劉冰是他幹閨女呢。等到下課鈴一響，老大爺就跑到操場裡對著三（1）班的教室大喊：照老師，有人找你。照二從走廊裡探頭出來，大聲說：誰找我？然後他看到蘭小寧站在大門口，正對著他傻笑。照二自言自語地說：這個臭娘們兒，怎麼跑通縣來了？她不是在美利堅合眾國跟令狐姑爺在一起嗎？蘭小寧說：照二，發什麼傻？就讓我站這兒嗎？照二說：你愛站就站唄，不愛站就上來坐坐。蘭小寧說：我大老遠的跑來，你就這樣待我？你真不是個東西。

那天全校人都知道照老師有個女同學大老遠的來學校看他。三（1）班的女同學全站在走廊裡看蘭小寧。跟她們的班主任比起來，蘭小寧可是差了一大截。身材不好，矮矮胖胖的，臉蛋也不好看，圓臉，肉還很多。她們知道這個女同學構不成對劉冰老師的威脅，可以放心了，就拿蘭小寧的身材和長相發表高見，嘰嘰喳喳的，像一群小鳥。

照二本來一直站在三樓等蘭小寧，後來想起小蘭同志上來也沒地方坐，還是得去宿舍，就往樓下走。走到一樓拐彎的地方，蘭小寧剛想上樓梯。照二說：走，去我宿舍。他從蘭小寧身邊擦身而過。他走了幾步，感覺後面沒動靜，回過頭看，蘭小寧站在樓梯口，正盯著他看。照二轉身往回走，走到蘭小寧身邊，說：怎麼哪？蘭小寧說：老同學見面，你一點表示也沒有呀，至少得擁抱一下吧？照二四處看了一眼，發現周圍都是目光，低聲說：你怎麼知道我不表示，回到宿舍再擁抱行不行？蘭小寧說：你跟江一比差遠了，人家就敢當眾擁抱我。照二說：我可是個人民老師，得為人師表，江一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