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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了全盤的夜襲計策。

而俞蓮舟行走江湖十餘年,雖然未曾做過趁夜偷襲這類勾當,夜探一事還是做過不少次。但是這一次卻真是他頭一次見到如此興師動眾的趁夜偷襲。

當日入夜,沈浣令全營將士帶甲而眠,自己則與諸將、俞蓮舟一同在大帳之中,靜待在江邊瞭望對岸元軍動靜的斥候的訊息。

二更剛上時分,那斥候來報對面元軍營寨燈火已滅。賀穹手下兩名副將親自帶了戰鼓、號角、鍾鑼等物置於潁州軍寨前。約莫又過得半個時辰,烏雲遮月夜色靜謐,但聞風動江水聲中夾雜秋蛩蟲鳴,兩軍營寨皆是燈火掩熄,唯有瞭臺之上一燈昏昏。沈浣在中軍大帳門口,靜立片刻,看了看夜色,抬手找來一旁的傳令官,“傳令,擊鼓。”

傳令官疾奔而去,果然片刻不到,但聽聞金鼓之聲猛然四起,卯聲沖天鼓聲動地,響徹江面,遠達數里之外,竟比平日兩軍對陣之時還要響上三分,連徐徐江水似乎都被震得起了波瀾一般。金鼓聲響起不倒片刻後,果然對面元軍營寨燈火亮起,隱隱傳來騷亂之聲。轉眼之間那傳令官迴轉大帳,同沈浣稟報,“元帥,對岸元虜分四股而出寨門,衝至江邊,不見我方動靜,正在對對岸沿江搜尋,未敢過江。”

沈浣點頭,“傳令下去,停止擊鼓。讓寨前沿江弓弩手睜大了眼睛,如有敢過江者,一律勁弩射殺。”

元軍當真如諸人所料,夜色深沉不知對岸底細,不敢輕易過江。這一番佯裝夜襲,將元軍營寨裡外上下悉數驚起,全副重甲兵戈帶齊衝至江邊,卻不見潁州軍一兵一卒。逡巡半晌,見對面營寨半分動靜也無,終究咒罵不已的收軍回隊。

一番驚天動地的喧鬧以後,過得些許時分,夜色終於又復寂靜下來,江水聲聲冷月依舊。然則大半個時辰過去,沈浣抬手,招來傳令官,緊隨而來的又是一陣比方才更加震耳欲聾的鑼鼓喧天之聲,其間更隱隱夾雜了軍士的呼號腳步之聲。

剛才被攪擾一番,好容易方自又沉睡下去的元軍再次被吵起,生怕對方趁夜偷營,再次全副重甲勁弩披掛,疾速整隊衝出。然後再一次見到天地間唯有悠悠江水沉沉夜色,哪有半個潁州軍的影子?元軍從將帥到士卒這次無不怒火中燒。一晚上兩次在剛剛入睡沉夢正好之時被驚擾而醒,以為對方前來襲營,是以整軍衝出,卻見不倒半個敵軍身影。一時之間怒罵之聲不絕。當下副帥寬徹哥便向也先帖木兒諫言,無論潁州軍佯攻是真是假,乾脆借勢殺過江去,省的這般不得安寢。

也先帖木兒卻是個謹慎之人,只怕潁州軍這般佯攻襲擾,為得便是引己方過江相攻。尤其眼下夜色深沉,看不清敵方營寨虛實,若是對岸另有埋伏詭計,這般衝殺過去,實是不易應對。當下沉吟片刻,派了兩艘輕舟快船,欲過江一探。誰知舟行江上路過一半,便聽得幾聲慘叫跟著勁弩破空之聲而來,兩舟船上數名軍士悉數被射殺,無一生還。也先帖木兒看了看對岸迷濛霧氣之中模模糊糊的輪廓,沉聲下令道:“命令全軍上下,再有金鼓聲,立即整隊迎敵,但決不許輕易過江!”

主帥有令,營中將士便是已經被擾得有些頭昏腦脹,也只得稟遵。於是又是大半個時辰過後,沈浣在沙河岸邊見得對方營寨再次安寧下來的時候再次下令擊鼓鳴鑼,這回不僅有金鼓齊鳴之聲,還有樓羽命手下士卒執了些許火把在營中來回跑動,更使得元軍以為潁州軍已有動作前來襲營。果不其然又看到被驚起得元軍一隊隊整隊而出。

沈浣與俞蓮舟目力遠比旁人深厚,瞭臺之上,但見得這一次元軍士卒明顯情形比前兩次狼狽,鎧甲不齊,更有不少士卒連穿都未有時間穿上,甚至光著膀子就出了來。連幾位將令也是牙旗歪斜,呵斥著頗為凌亂得隊伍。

沈浣點了點頭,“三次方才如此,也先治軍確是有方。”,隨即回頭向俞蓮舟道:“俞二俠可還是頭一次見這等偷襲之法吧?”

俞蓮舟笑道:“這般驚擾一夜,實是比夜襲一次更加令人難受惱火。”

沈浣道:“便是要他們難受惱火。”說著看了看俞蓮舟,“俞二俠不用夜行衣麼?”

俞蓮舟搖頭,“不用。這便去吧。”

沈浣不再多說,同俞蓮舟兩人下了瞭臺。潁州軍背對沙河的後營之中,三千精銳輕騎已經悉數點數完畢,行伍嚴整一聲不發。沈浣翻身上了照雪烏龍,沉聲道:“眾位隨我逆江而上十五里,避開元虜探子,渡河繞到元虜後營,待賀將軍第四次金鼓聲起,元軍悉數由前門衝出之時,我們由後門潛入,不求傷敵,但求燒燬營寨糧草。行軍之中,且記不可有響動之